美景誤良辰短篇小說
1. 以前看過一小說,標題叫(良辰美景不明朗),出自花火之類的短篇小說,還記得有個小標題(只為日子皺眉頭
即使許多年過去,離淵仍不願聽到沙漠上空盤旋著的火丁鳥的悲鳴。 月輪低垂,銀輝濃白,沙海荒涼。 他站在宮殿最高處,修長挺拔的身影在落月映襯下分外蕭索。 他的身邊肅立一個個少女形態的沙雕,笑的、哭的、惱怒的、害羞的......整個索倫最強大的王者一夜一夜的雕刻著一張同樣的容顏,著了魔一樣,無法停止。 「怎樣才能讓你變成人呢?」離淵輕輕地把額頭抵在沙雕的額上,「就好像你對寂夜那樣,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動一下?」 白砂岩雕成的少女依然垂目而笑。 離淵緊緊握住她的手,許久許久,才輕輕地喚,嗓音清冷如月。 「滄燃......」(一)戰鬼.月痕 我叫滄燃。 我曾經深深迷戀過這個荒漠過度的王,他叫離淵。 這份異常的迷戀,從六歲持續到一千零一十六歲,幾乎貫穿了我的一生。 老混蛋說我一定是帶著發情期出生的。 因為從十六歲開始,只要見到這位尊貴無比的君王,我就條件反射的口水直流,恨不得撲上王座把它叼走。 老混蛋是白沙海技藝最精湛的沙雕師。 收我為徒之後的幾百年,戰鬼殿時不時的就會傳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咆哮—— 「你這個沒出息的,數百年了,居然還是只會雕離淵大人!再好看的人也該差不多了啊,你都不膩嗎?不膩嗎?」 他的唾沫噴到沙雕上,我急忙去擦,生怕離淵大人英俊的面孔被強酸腐蝕。 辛好老混蛋只吼了我五百年,當我五百一十六歲的時候,他在索倫子民的蕭索駝琴聲中進入轉生。 所謂轉生,用沙妖族的話來講,老渾蛋是翹辮子了。 那是一個十分美麗的日子,渾圓的落日低垂,似乎觸手可及。老渾蛋的身體在白刺木編織成的籃子里漸漸沙化。 離淵大人欣長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城池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老人化為這白沙海的一粒塵埃,對我們宣布,他將迎娶有幫艾莉的女王。 風舞狂沙,子民們都被沙子迷了眼,我也一樣,所以眼淚流的稀里嘩啦。 紅著眼圈回到戰鬼殿,我打開秘密的地窖大門,看著裡面上千個冷冰冰的離淵大人,決定第二天就把它們賣掉。 我要攢錢買一顆月痕。 老混蛋轉生前告訴我,把月痕植入沙雕的胸腔,每天對他傾注一定分量的真心,有一天,沙雕會活過來。 離淵大人會沖我微笑。 我每天拖著一大車沙雕去集市叫賣,很快就賺得滿盆滿缽。 月痕我買的起了,可惜真心太貴重,一時半刻買不到。 渾渾噩噩的日子迅速流轉,很快我到了一千零一十六歲。 二百年前,離淵大人吞並了艾利,王菲大人抑鬱而終。 也是那一年,作為索倫帝國最驍勇善戰的一族之長,戰鬼駕馭火丁鳥在沙漠盡頭與沙妖軍浴血奮戰的光榮事跡被吟遊詩人們傳遍了白沙海的每一個角落。 王都上空掠過一片黑影。 我從火丁鳥的背上跳下來,撣落斗篷上的沙土,拉著手中的荊棘繩,一路昂首闊步地朝集市走去。 「賣沙雕!」 「會說話會動的沙雕!」 「不要錢的沙雕,會燒飯會洗衣服還能當保鏢!」 我蹲在集市中央叫賣了好久,沒一個人理我。 有熟識的士兵路過,笑著勸我:「滄燃大人,你就死心吧,沒人會買一座隨時准備逃跑的沙雕。」 我抓抓頭發,轉過頭看我的商品。 他叫寂夜。 寂夜有著與離淵大人相同的臉,修長的雙手被我用荊棘繩捆住,穿著黑色銀紋的斗篷懶懶的靠在牆邊,銀色的瞳仁冷漠清澈,黑色的短發在落月銀輝下閃現著細碎的光澤。 老混蛋沒告訴我,活的沙雕居然是這么難養的東西,要吃要喝還要管東管西,簡直像生活里突然多出一個老爹! 最令人發指的是,寂夜不會笑。 一個不會笑的離淵大人,我要他干什麼? 偏偏他還特別不聽話,無論我賣掉他多少次,他總能沉默無聲地逃回來,哪怕遍體鱗傷。 我垂頭喪氣地走到他面前,嚴肅地下命令:「寂夜,這次你不準逃跑。」 他淡漠的銀瞳瞥了我一眼,只不屑的吐出三個字:「你做夢!」 「。。。。。。」 我要丟掉它,丟的越遠越好! (二) 管家 珈藍丟掉寂夜的過程艱難而又漫長。第一次,我把他賣給索倫城最奢華的酒館當侍者,看到四個肌肉糾結的彪形大漢把他團團圍住才放心地回家,可第二天酒館老闆卻哭哭啼啼地跑來要求退貨。我睡眼朦朧地被老闆拉走,到酒館門口立刻傻了眼。酒館里被砸得稀巴爛,寂夜衣衫整齊地坐在椅子里,面無表情地踩著一個大漢的肚子,另外三個猛男在給他捶腿捏肩奉茶。他見到門口穿著睡裙的我,眉宇微微一皺,砰地放下茶杯:「滄燃大人。」「呃?」「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有失戰鬼一族的尊嚴,關禁閉一個月。」「……」第二次,我趁他睡覺把他綁成粽子,讓火丁把他丟到距離索倫城上萬卡托的邊陲小國洛爾去。十天之後,寂夜面無表情地駕馭我的愛寵飛了回來。我可憐的火丁眼含熱淚,身上的毛被拔得一根不剩。他跳下鳥背,隨手解開捆在鳥嘴上的荊棘繩,不屑地看著我:「滄燃大人,連我的手腕都沒有綁牢,你這副德行到底是怎麼當上戰鬼的?」我心中一痛。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當上戰鬼的……雖然我唯一的技能就是遇到危險迅速怕上火丁的背逃得飛快,丟給戰士們一個遙遠而猥瑣的背影……可他還是傷害了我脆弱的自尊!還沒等我開口憤怒,他嘴角一揚,突然揪住我脖子後的衣領,輕描淡寫地把我拎了起來。我在風沙中茫然地搖擺。他冷笑說:「我離開這十天,你一定沒上早課吧。」「呃……」「晚飯沒你的份。」「寂夜,我要捏碎你的月痕,把你變回沙雕!」徒勞的撲騰被武力鎮壓,在愛寵同情的目光下,我像個菜籃子一樣被他拎走了。一切反動派在寂夜眼裡都是紙老虎,武鬥不行文斗不會,我終於決定放棄,不再丟他。我自己跑。寂夜是個好管家,每天為家族的事務忙碌不已。戰鬼一族只會打仗不懂生活,戰鬼殿被我這個怠懶的主人弄得一團糟,對下人們來說,寂夜簡直就是救星一樣的存在。深夜我背著包袱蒙著面,看了戰神殿最後一眼,陰沉沉地笑——「你們就被那個怪脾氣的死沙雕管一輩子吧。」火丁贊同地一聲嘶鳴,巨大翅膀扇動風沙,撒歡兒地沖入夜色里。它的頭頂至今禿了一塊,那撮毛估計是長不回來了。在火丁背上迎風遠去的感覺非常愜意,那是一種期待了兩百年的自由終於落入掌心的喜悅,以及即將見到離淵大人的澎湃感。我的目的地是珈藍。吟遊詩人的故事說,如果能找到妖城的許願池邊,在那裡與心愛的人跳一支舞,戀人的愛情靈感和的許願池注滿清水,荒神便會為他們實現一個願望。半月前,珈藍曾經出現過一次蜃樓。乾涸的許願池,嗜鳥的骨架在池邊啄食屍體,荒神的駝琴聲寂寥而哀傷。離淵大人得到消息,當夜片刻不停地趕往珈藍。近來沙妖大軍蠢蠢欲動,聯合被滅的艾利餘孽,勢力竟前所未有地強大起來。索倫的子民需要荒神的幫助。我在火丁身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銀沙色的斗篷皺皺巴巴地將我包裹。此去珈藍路途漫長,我可以好好想想——當初那個很可愛很懵懂很乖巧的寂夜,到底是怎麼被我養成現在這種惹人眼的老爹性格的?《育兒指南》我一直很認真地在看啊!【三】賭博·少年「小姐,你到底還要不要下注?」奢華的銀沙燈下,莊家渾濁的眼中滿是不耐煩,粗啞的嗓音混雜在沙煙的辛辣、白刺酒的誘惑中,醞釀成一股腐爛的味道,「不下注就走開,把欠下的帳還清。」我披著斗篷遮住半邊臉,只露出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睛,憂郁地左右尋找。真糟糕。以往每次賭輸了錢,只要把寂夜叫出來在人們面前走一圈,十個有九個會被他和離淵大人相同的面孔唬住。可惜這次救星被我丟在家裡了。「喂,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莊家的巨靈之掌把桌子拍得砰砰響,眼底的兇悍之色更深,「我早就懷疑了,其實你根本沒錢吧!」我為難地抱緊包袱。其實我有錢,還帶了不少,可每一枚銀幣都刻有戰鬼一族的標記——索倫是禁賭的國家,堂堂戰鬼竟在賭館輸得一塌糊塗,傳出去我會被子民唾棄到死。眼看莊家已經憤怒了,我正認真思索逃亡路線,冷不防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那人的聲音倨傲而疏離,略帶慵懶的鼻音:「索倫境內,什麼時候可以開賭場了?」離淵大人的面貌太有沖擊力,賭場內一片死寂。我霎時眼含熱淚,也不顧之前對他有多麼憤恨嫌惡,轉身就撲了上去,然後掐住他脖子猛搖。「別以為把頭發留長就能色誘我,寂夜你怎麼現在才追上來——」「啊。」俊美的青年淡定地被我掐著脖子搖晃,黑發垂間,銀瞳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突然笑出聲來:「這不是我們的戰鬼滄燃大人嗎?」「……」我掐他脖子的手猛地僵住。傻乎乎的抬頭看他。那張熟悉的臉也含笑看著我。我我我……我……這次我真的淚流滿面。離淵大人啊!都怪寂夜那個冒牌貨,看了他幾百年,我竟然認不出本尊了。我被離淵帶回他在珈藍的行宮,一路上美麗妖嬈的侍女們無不俯首。戰鬼作為沙場上的榮耀之光,是索倫一柄鋒利的刺刀,更是一面堅韌的盾牌,保護索倫子民不被沙妖侵擾。歷代戰鬼都被人們歌頌贊揚,包括我。寂夜說,那是因為老百姓沒見過我在戰場上抱頭鼠竄的慘狀。行宮里空盪盪的,銀色的簾子掛得極高,幾乎看不到頂,細碎鑽石垂落腳邊。離淵大人坐在華美的寬椅上,以手支頜,笑著說:「滄燃,你六歲時我們就認識了,但好像從你成年開始,我就再沒靠你這么近過……戰事真有這么忙?」「呃,是有點……」我想起自己那卑微的童年,臉色一陣漲紅。戰鬼一族每年總會丟掉一些沒用的孩子。他們有男有女,但不變的是全都身體孱弱,無法承受戰場殺戳和奔波。我小時候也是這樣。族長幾度開口欲把我丟掉,但礙於功勞顯赫的母親,加上我見人就傻笑,他最終沒有好意思動手。戰場是不能待了,母親為了保我,把我送進了王都。我總是躲在樹後看著少年的離淵與其他孩子一起玩,我不會跑不會跳,長年手腳冰涼,臉色也蒼白得要命,孩子們看到我總是要嫌惡地躲開。是離淵大人發現了我,然後他笑著走過了,牽住了我的手。離淵大人讓侍女為我安排了一個很大的房間,銀色的窗簾,藍色的床單,天花板上有漂亮的玻璃穹窿,撒進落月的銀輝。我一直躺在床上,控制不了那滿臉的熱燙。臨告辭前,離淵大人如同少年時那樣用手包住我的,淡淡地嘆氣:「記得小時候,你的手指就這么冰涼,真是讓人懷念。」老渾蛋說得沒錯,我果然是從出生起就進入了發情期,離淵大人輕輕的一個碰觸,便讓我連睡都睡不著,乾脆從床上爬起來去陽台透透氣。銀色的窗簾鑲著閃爍的碎鑽,刷地被我拉開。我嚇得猛地退後一步。「寂……寂夜?!」我最完美的沙雕站在陽台上,一臉不耐煩地皺著眉,抬腳踢了踢緊緊鎖住的水晶窗扇。我條件反射地上前將它打開,他利落地撐著窗框跳了進來。月光灑在他細碎的短發上,寂夜面無表情地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盯著我——「滄燃大人,你說我這次該怎麼罰你?【四】流沙·幻夜想不到怎麼罰我,就不要罰了啊。我繞著行宮的牆根足足跑了三十圈,累得直撓牆,憤然地對寂夜說:「我……我總有一天要把你揍成一盤散沙。」寂夜俯身替我擦拭額上的汗,聞言嗤笑:「連火丁的腳程都追不上,你憑什麼打敗我?」提到這個我就無語凝噎。火丁是只鳥啊,這個變態沙雕竟然把它的翅膀綁起來,逼它用腳跑步……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扭曲的性格!我揉著發軟的雙腿仰頭看他,懷疑地問:「寂夜,你真的是被我養大的嗎?」他輕蔑地白我一眼:「從我學會走路開始,就是我養你了。」說完,他在我面前俯下身:「上來。」我二話沒說撲了上去。白沙海沒有白天,落月永恆地掛在天上,銀輝是黑夜的洗禮。侍女們匆匆而過,詫異的目光投來,然後竊笑而去。我趴在寂夜的身上由他背著,扒拉手指頭數日子,然後驚訝地說:「下一個沉月日是離淵大人一千兩百歲的生日!你說我送他什麼好?」寂夜表情怪異地望了我一眼:「你到底喜歡他哪裡?」我理所當然:「帥啊。」寂夜皺緊眉宇,嘲諷地說:「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你怎麼沒喜歡上我?」這個問題還用問嗎?我懷疑地寂夜撞了頭變傻了——「我又沒有戀物癖。」「……」寂夜的嘴角抽搐啊抽搐,臉色刷地變得比斷罪崖上的岩石還要黑。見過離淵的第二天,他便再次帶兵出城尋找妖城,十日後才神色疲憊地歸來。我在暗處看著他被侍者們簇擁在中間,口水流得像小溪一樣,連寂夜在一旁踹了我兩腳都沒感覺。「妖城的位置已經確定了。」離淵大人揉了揉眉心,啞聲說,「我要休息一下,明天再確定破城的人選……裡面的牙獸實在太多,普通人撐不住的。」眾人聞言散去。我看準時機沖了過去,身形比胡狼還要矯捷,鼓起勇氣叫住他:「離淵大人。」離淵大人修長的背影一滯,轉頭望著我,然後緩緩笑了:「是你啊,滄燃。」在索倫,男子撇去敬語去叫女子的名字,是很親昵的。我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腳步:「離淵大人,下個沉月日就是您的生日了,您有沒有想要的生日禮物?」「生辰啊……」離淵聞言眼底疲憊更深,卻還是溫和地笑,「有心意就好,是什麼我都喜歡。」心意什麼的,多不值錢啊!從六歲時我就對著他發情了,一千一百年,心意要多少有多少,他怎麼會要這么便宜的東西?我沉吟半晌,堅定地說:「我要送您一份全索倫最難得到的東西,代表我對您的祝福。」離淵大人銀色的瞳人驀地流轉過一次光亮。似乎訝異,又似乎猶豫。最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很期待。」【五】銀沙·妖城三天後,當我灰頭土臉滿身傷痕地被寂夜從火丁背上跳下來的時候,整個珈藍城的子民都熱切地為我鼓掌。我茫然地看向寂夜,他卻也皺著眉,似乎不解。離淵大人在珈藍城門口孑然而立,我看著她掛著微笑的臉龐,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痕都沒有那麼疼了。我由寂夜攙扶著,走向他,一點點靠近,然後屈膝行禮。「離淵大人,滄燃回來了。」他在看到寂夜的一瞬間似乎愕然,卻很快把關切的目光投向我,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你傷得很重,不要行禮了……滄燃大人,你是否成功?」提到這個我就兩眼放光,急忙拉扯寂夜。寂夜皺著眉,冷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把我費勁三天心血才拿到的東西丟過來。我把東西放進離淵大人的手裡,對他笑得蒼白:「滄燃不辱使命。」子民們瞬間歡呼。雖然我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對我的歸來這么開心,但那一瞬間的振奮依然讓我也禁不住雀躍起來。不知道離淵大人看到我的禮物,會是怎麼樣的表情?會不會非常感動,當場宣布讓我做他的王妃?染血的布包緩緩打開,一顆渾圓剔透的果實在他的手心散發著銀光。銀沙球,是整個白沙海最難得到的果實。它長在斷罪崖中間高高的荊棘樹上,四周滿是嗜鳥守衛,百年以來,從沒有人得到過它。它看上去就像離淵大人的眼睛。離淵的眸色倏地暗沉,四周子民也一陣驚訝的呼聲,他身後的占卜師大聲叫——「這是什麼?!為什麼不是荒神的鑽石!」他的嗓音太過尖利,大概嚇到了離淵大人,只見他的手指一顫,銀沙球悄無聲息地滾落。噼里啪啦,摔得粉碎。尷尬的沉默流竄在城門口,王者與勇士之間……寂夜突然緊緊捏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心為了攀爬懸崖而劃出的傷疤劇烈地痛。「滄燃大人。」離淵很快收拾好了復雜的情緒,依然嘴角帶笑,卻隱隱多了一抹失望,「很抱歉,我剛剛沒拿住……不過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我極慢地眨眨眼,許久,才又笑了:「不不不,這只是一個試煉……在闖進妖城前,我總要看看自己的本事。」離淵詫異地望著我。我努力由寂夜支撐著,轉身對著珈藍失望的子民們,高高舉起纏著紗布的手:「荒神的鑽石,我會如同摘取銀沙球一樣,將它順利取回來!」子民的呼聲震天而起。我定定地看著離淵大人腳下散落的殘骸,沒有了晶層的包裹,銀沙很快就暗淡失色,變成普通的白沙。我對身邊的人輕聲說:「寂夜,我好像累了。」寂夜沒有說話,只是攬過我,很頭痛似的在我頭頂嘆了口氣。「嘖,誰讓你犯傻。」【六】輪轉·城破沙海的盡頭閃過一絲流動的黑芒,捲起陣陣沙風讓人睜不開眼。火丁鳥高聲嘶鳴在沙海上空久久回盪,在連綿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我整張臉都埋在斗篷里,寂夜坐在我身後,緊緊環抱著我的腰。他冰涼的手指讓我不自在地扭動兩下,冷不防火丁一個旋身,我差點從半空中栽下去。「滄燃大人。」寂夜急忙抓住我,將我更用力地鎖在懷里,冷冷的嗓音卻在我頭頂嘲笑,「就憑你現在這德行也想闖進妖城?沒到地方就先摔死了,何況裡面還有幾千隻牙獸等著要我們的命,還是回去吧。」牙獸是整個白沙海最兇殘嗜血的生物,碰上一隻便是九死一生,何況這里有一窩。我大言不慚地揮手:「你放心,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戰鬼大人會救你的。」「……」戰鬼大人的話在她的沙雕面前只會越來越不值錢。一刻之後,我猶豫地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牙獸,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寂……寂夜……」「嗯?」「火……火丁被吃掉了。」「嗯。」「他們……他們吃飽了沒?」「你說呢?」當然沒有。這群腦袋長得好像刺球一樣的生物把我的愛寵在一秒內分食干凈,連塊骨頭都沒留下,然後便兩眼放光地望著寂夜……和躲在他身後的戰鬼大人。那種幽綠的眼神真是太讓人熟悉了,讓我深深地找到了一種共鳴感——當我看到離淵大人的時候,也是這幅飢渴的餓狼狀態。可我不會吞掉離淵大人,最多把他從頭到腳蹭一遍。當然,那是從前了。現在誰能救我我就蹭誰,蹭到禿頂我都無怨無悔。聚集而來的牙獸越來越多,它們球形的腦袋上裂開一道豁口,獠牙尖利閃著寒芒。我抖得越來越厲害,寂夜無語地看著我害怕的丟人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左手在手腕處輕輕一按,隨著銀光涌現,一把銳利的長劍緩緩自他體內抽出。我蹲在一旁望著寂夜與牙獸戰斗的身影。身材偏長,偏瘦,卻很結實。明明是座脆弱的沙雕,力氣卻大得驚人,單手就能舉起索倫的罪惡之鐮,嘴角還噙著漫不經心的笑。這才是戰鬼。滄燃大人是個廢物,我甚至拿不起黑岩石的匕首,所以自從有了寂夜,我再不曾上戰場。只是每次看到他從戰場上歸來,那一身的殘破,我就會忍不住難過。我只能一次次試圖賣掉他。牙獸越來越少,寂夜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我一直怯懦地躲在角落,卻越來越痛恨自己這幅沒用的纖細肩膀。耳邊突然一陣惡心黏膩的舔舐,我身上一陣寒戰,正要跳起,就聽寂夜悶哼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詫異地回頭,寂夜將最後一隻牙獸的頭狠狠削下,牙獸的牙齒深深陷入了他的肩膀。細細的沙子順著他染血的黑袍滑落出來。他睨著我:「下次別發呆,蠢蛋戰鬼大人。」我不知為什麼鼻子發酸,突然發狠沖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猛搖,咆哮說:「你是我的沙雕,我養了你兩百年,你可不要真的變成一盤散沙……」寂夜被我掐得搖搖晃晃,聞言缺失笑,蒼白的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溫柔。他拍拍我的頭,低聲說:「你放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我放開了他的脖子,轉而緊緊握住他的手。我和寂夜一路順著蒼涼殘破的妖城尋找許願池。牙獸的血肉飛濺在我們身上,嗜鳥聞到那味道紛紛嘶聲尖叫著飛散開來,一路再無危險。妖城的中心有一處頹然的花園。黑色雕花的精緻欄桿,緊緊依附其上的乾枯的薔薇藤,裡面枯葉層層,分外蕭索。許願池在那中間。荒神的駝琴似乎來自天上,凄然中隱藏著希望。寂夜握住我的手,擺出要跳舞的姿態。我詫異地後退一步:「這……這是干什麼?」寂夜臉色蒼白,脾氣卻依然差,不耐煩地說:「不是要跳舞到許願池池水注滿嗎?」「那是說戀人的吧?」「……」他面色不善地瞪了我一會兒,突然伸手遮住我的眼,帶著我轉起圈,冷哼說:「反正你也沒人要。」我在黑暗中感受他手指冰涼的溫度,臉一點一點地發起熱來:其實寂夜也不錯,是我喜歡的長相,性格的變態……應該可以後天矯正的吧?可有件事是一定要申明。「寂夜,我真的沒有戀物癖……」「閉上你的嘴!」【七】星碎·化沙荒神的鑽石將我和寂夜帶回王都。離淵大人坐在王座之上,看著我神色如常地將寶物獻出,銀光四射,一瞬間宮殿里亮如白晝。他的銀色瞳人似乎也被那寶石照亮了,低聲對我笑:「戰鬼大人果然是索倫的榮光,為了感謝你的付出,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我站在漫長的台階下仰望他,一如過去的一千年,只是如今心情分外平和。我想了想,對他說:「那麼,請給我自由,讓我離開索倫,與心愛的人隱居。」「心愛的人?」我笑了:「荒神的鑽石,需要戀人們在許願池邊跳上一支舞。如果只有一個人,我怎麼拿得到它?」離淵一瞬間似乎很是詫異,隨即是漫長的沉默。許久,他輕聲說:「你送我的銀沙球,沙子已經被風吹散了,可那些碎裂的晶片,我都派人收拾起來,一片也沒有丟。」我眨眨眼,並不理解他想說什麼。離淵眼裡的希冀一點點消失,最後他回歸了沉靜,淡淡地說:「晚上,讓你的戀人來宮殿見我,我要看看他是否有資格陪伴戰鬼一生。」我回去的時候,寂夜似乎在做什麼小動作。門唰地打開,他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急忙把手背到身後去,然後不滿地瞪我:「你怎麼不敲門?」我皺眉看他:「寂夜,你的臉色好像越來越差了。」從妖城歸來那天起,他的臉色就一直很是蒼白,未見好轉,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畢竟他已然變態如常。他照樣敷衍了我幾句,然後很不耐煩地問:「你今天去見離淵,他怎麼說?」「離淵說今晚想見見你。」寂夜挑眉:「見我?」「嗯。」我懨懨地點頭,睨了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想看看是什麼東西能把我變成一個戀物癖……」這肉麻的話說完,連我自己都想笑,寂夜卻沒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的笑容,銀瞳澄澈,一如過去的兩百年,嘴角一絲溫暖的弧度。夜晚降臨,燈火濾著彩光。寂夜一個人進入宮殿,去見離淵。我很不放心,花錢買通了一個離淵身邊一個侍女。拜託她將我打扮一番,也當成侍女的樣子混進了宮殿。當靠近那銀色碎鑽的簾子,我聽到離淵淡淡的嗓音,似乎帶著懷念。「我少年時就認識了她。那時候她的身體不好,總是一個人躲在樹後,蒼白的小臉,冰冷的小手……我牽起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比落月的銀輝還要耀眼……」「我知道她一直在看著我,一如我在看著她。」「我為了索倫不得不迎娶艾利女王,我知道傷了她的心,可我是君王,很多事情不能自已。比如這一次,讓她冒險去闖妖城……」我頭一次聽到離淵大人說了這么多話,我以為那些小時候的事,只有我一個人視若珍寶。可即使現在,離淵大人依然離我那麼遙遠。寂夜始終不開口,我有點著急,卻聽到離淵大人沉聲說:「我原本打算,只要她開口,我就娶她做我的王妃。看你的臉就該知道她心裡的人始終都是我。」我齜牙咧嘴。寂夜是寂夜,離淵是離淵,前者是不敗的變態,誰都不能取代。寂夜終於出聲了。他帶著一如往常的嘲諷笑意,漠然對索倫的王說:「想要賦予沙雕生命。就要對他傾注真心。她對你的感情,全部都傾注在我的身上,現在怎麼可能收得回來?」離淵皺起眉:「你不要太愚蠢!即使再像人,你也終究只是一座沙雕而已,怎麼可能對人類產生愛情?真是荒謬。」「愛情……」寂夜咀嚼著兩個字,緩緩地搖頭。「那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更不是友情……」他嗤笑著,然後緩緩握住衣襟,筆直的視線看著離淵,一字一頓地說:「她是我的世界。」離淵突然沉默,靜靜地聽寂夜說。「我叫寂夜,因為在她思念你的那些年,一夜一夜即墨地雕刻著你的模樣。「十年學會說話,是為了不讓她寂寞;十五年學會走路,是想用這雙手保護她。「睡覺應該蓋被子是她教的,吃飯應該用刀叉是她教的,睡前應該說晚安是她教的……快樂和悲傷,全部都是她教給我的。「她對你有多思念,對我的感情就有多麼深刻。」「我被她教成了,和她一模一樣的傻瓜。」我蹲在暗處,緊緊捂著嘴巴,眼淚終於落下。淚眼模糊中,寂夜的腳下,似乎散落一地細碎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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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因為父母親突然鬧掰,母親生病,新生學霸景思臻的學費沒有了下落。她暑假打三份工才勉強湊夠第一年的學費,為了明年的學費,發誓一定要得到「企業一等獎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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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熱情的校醫
常靜也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是知道自己指定是傷了人了,而且還見了血,只覺得直想吐,干嘔了好幾聲,頓時冷汗漣漣,不一會兒便不醒人事了!宮國良正要發怒,忽然覺得這小丫頭片子臉色異常蒼白,表情痛苦,額頭上的頭發都濕了,剛要問怎麼了,就看見這丫頭竟然暈倒了!「靠!」宮國良忍不住罵道,明明是自己流了血受了傷,現在腦袋裡還嗡嗡的呢,她什麼事情沒有怎麼還先暈了?也顧不得回車里拿紙巾,趕緊抱起常靜往校醫室走去,校醫室里的任醫生看到自己的小叔子宮國良滿臉是血地抱著個女孩子朝醫務室走來時也嚇了一跳!這是唱的哪出啊?趕緊讓宮國良將女孩子放到病床上,自己則丟給宮國良一包葯棉讓他自己止血。宮國良邊堵鼻子邊解釋道:這死丫頭撞了我,然後可能是暈血自己倒了。」任醫生一聽便了解了個大概,又看到宮國良抱那孩子來時,那孩子的褲子上好像是還有血跡,應該是來了月經。一會兒功夫躺在床上的常靜已經清醒了,看到任醫生和宮國良便……
應該是全本了
4. 我以前看過一本小說,現在記不得名字了,我只記得男主角叫什麼良辰的,女的叫美景,他們從小就認識的,青
我也是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前看過正想找小說名字,怎麼都想不起來,最近看良辰美景好時光想起來我高中看過的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