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旅行雜交長篇小說
① 長篇小說連載:慾望的囚徒(6.借花獻佛)
文/駱毅
進了出版社大樓,謝童一眼便瞥見電梯旁正一邊刷手機一邊在等電梯下行的宋冬平,他放慢腳步猶豫了片刻,然後決定從樓梯上樓,他知道自己不想單獨跟宋冬平同乘電梯絕不是懼怕他,而是極度討厭他,惡心他。他有時候甚至還有點兒替宋冬平感到悲哀,盡管他自己活得並不稱心如意,甚至有點兒悲催、痛苦,但他覺得,跟自己悲催、痛苦地努力活出「人」樣相比,宋冬平之流活得簡直就像是一頭不知己臟、苟且偷生的快活豬,眼中只有嘴邊的那一堆發了霉的豬飼料;又簡直就像是一隻不知己賤、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眼睛緊盯著主人啃剩下的肉骨頭,口角流涎。他為宋冬平之流只有一個原生的、庸俗的、渾濁的、喧鬧的、毫無個人特色的物質世界,沒有一個新生的、雅緻的、純凈的、寧靜的、打上自己個人烙印的意義世界和精神家園而感到悲哀。
經過劉雲霞副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劉雲霞正背對著門在洗臉盆里洗手,身上寬寬綽綽地穿了件淺藍色綢旗袍,像是將窗外的悠悠藍天剪下一小塊裹在了身上,卻沒有用力裹緊。謝童走了進去,聽見腳步聲的劉雲霞轉過身來,見是謝童,她一點兒都沒吃驚,笑了笑,不過她並沒有解釋前一天晚上為何沒有及時回復他的微信的原因,連提都沒提,她一邊用臉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一邊泛泛地寒暄了幾句,又說了幾句聽來淡定、豁達卻言不由衷的話。
「姐,你穿這身旗袍真棒,漂亮、典雅、高貴……」 謝童滿腦子搜尋著好詞刻意誇贊討好劉雲霞,他內心還是覺得自己背叛了劉雲霞,心有愧意。
「前幾年老家的一朋友送的,我覺得有點兒肥就一直沒穿,今早從櫃底翻出來穿上身,還是有點肥了,不過感覺還挺舒服的。」劉雲霞走到靠牆擺放的一排書櫃前,然後彎下腰,打開其中一個書櫃底層的櫃門,這時牆角小茶幾上的電水壺開關發出一聲「嗒」的脆響,壺嘴上方的水蒸氣恣意飄散,「姐,你這幾年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真的。」謝童一邊誇贊,一邊反客為主,見眼生勤地走過去端起電水壺往旁邊已經放了茶葉的茶杯里緩緩加滿開水,然後小心翼翼地端了放在劉雲霞的辦公桌桌面的一角。他剛轉過身,劉雲霞便將一個裝有東西的黑色塑料袋塞進他的手裡,他猜測准又是她蘇州娘家來親戚帶給她的洞庭碧螺春,他正欲開口推辭,劉雲霞卻笑道:「老弟,別自作多情,今天這兩聽碧螺春雨前新茶是請你帶給我高玉妹妹的,好久沒見著她了,挺想她的,回家一定代我問她好啊!」說完已將他推至門口,謝童便不再假裝客氣,握著裝了兩聽茶葉的黑色塑料袋退了出去,想好的幾句自認為還算恰當的開導安慰話連一句都沒有說出口,就被既愛面子又極其聰明的劉雲霞以送禮並送客的方式封住了口,看來這送禮有時也是最高效的逐客令,只是得付出一定的經濟代價。
一整個上午,謝童都有點兒魂不守舍,工作心不在焉,連前一日朱富貴慶祝其晉升主任的晚宴上的具體情況、具體細節他都懶得向王凱越和孫兆倫打聽一二,他甚至忘記了一直心心念念的用微信跟新女神「梅」主動搭訕。與初戀女友許子靜的偶遇、久別重逢令他激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腦子里就像是放一部經典老電影,滿懷深情地回憶他與許子靜相識、相知、相戀的時光,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一絲有情人未能終成眷屬的遺憾與懊悔再一次在他的心田發芽。不過,一想到許子靜的愛人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她獨自居住在靜雅苑小區,他的內心瞬間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讓舊情復燃,也許許子靜就是治癒他迷茫、苦悶、焦慮、壓抑、落寞、感覺遲鈍、情趣缺位、意義匱乏等精神疾病的甜蜜良葯。
臨近中午的時候,或許是謝童早上候車、乘車時的體貼、親密舉動感動了高玉,她已不再生他的氣,主動給謝童打了電話,話語親密地邀他一會兒去她那兒共進午餐,然後下午陪她去市婦幼保健院檢查身體。天那!這么重要的事竟然差點兒忘了,謝童暗自吃了一驚,他猛地拍了拍腦門,稍作猶豫,便跟王凱悅與孫兆倫打了聲招呼,然後從辦公桌中間抽屜黑色塑料袋裡取出劉雲霞剛剛托他帶給高玉的那兩聽碧螺春新茶塞進公文包中,匆匆忙忙出了門。
主任室的門虛掩著,謝童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沒人應聲,他從門的縫隙處望去,室內綠植環桌,煙霧繚繞,他感覺室內分明有人,於是又敲門三下,比先前加了些力。「請進」,從真皮高背椅處傳來一句短促、沙啞、低沉卻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士的聲音,謝童輕輕推門走了進去,朱富貴將臃腫的身體坐直,掐滅煙頭,扔進煙灰缸,然後用一隻手習慣性地摸了一把前額,張開他那稍稍扁闊的嘴巴,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哦小許啊!有事嗎?」
謝童一邊從公文包中取出那兩聽碧螺春雨前新茶,借花獻佛地放在朱富貴的辦公桌上,一邊滿懷歉意地再次解釋自己沒能出席他慶祝晉升的晚宴的緣由:「主任,實在抱歉,昨天下午我姨媽陪我姨父從老家來東方看病,我這個小輩不好失禮,不能不盡到地主之誼,請您見諒啊!」謝童還算老練地憑空杜撰了一個姨媽和一個生病的姨父,既為未能出席朱富貴的慶祝晉升的晚宴提供了合理的緣由,又為下面的請假做好了鋪墊,他暫時還不想公開高玉可能懷孕的事。
「哦!是嘛!那是應該的。」朱富貴應道,語氣和藹。
「主任,我,我下午想請半天假,嗯,去托點關系給我姨父安排住院,安排妥當了我這做晚輩的心裡也就踏實了,……」謝童說道,話音竟隱隱有些顫抖,因他一直站隊劉雲霞一方,朱富貴上位令他內心有點兒忐忑。
話還沒說完,朱富貴便打斷了他:「應該的,小許,你去吧,住院若是有什麼困難就打我電話,我認識省人醫的一位副院長。」朱富貴難得如此客氣令謝童頗為意外和納悶,此外還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朱富貴取過其中一聽茶葉瞧了瞧,假意客氣道:「小許,我只留一聽嘗嘗新鮮,你自己留一聽,你知道我平時只喝西湖龍井。」
「我那還有,這是蘇州洞庭碧螺春雨前新茶,您換換口味,辦公室留一聽,還有一聽您可以帶回家給嫂夫人品一品。」謝童客氣地推介並建議道,他竟然稱呼他「您」,竟然稱呼他那位長相兇悍,性格強勢跋扈的老婆「嫂夫人」,這是不是有點兒可悲?可憐?甚至惡心?看來真的是無欲則剛,寡慾則淡泊、清高,多欲則貪,貪則易外求於他人,外求於他人便易失去自我與氣節,顯出一副諂媚之相。
「洞庭碧螺春不是湖南的嗎?我愛人老家就是湖南洞庭湖邊上的。」朱富貴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錯落有致的黃黑牙齒,令人作嘔地不想再看第二眼。
謝童愣了一下,也笑道:「此洞庭非彼洞庭,這洞庭碧螺春產自蘇州太湖邊洞庭山。」他本來還想告訴朱富貴洞庭湖那邊不產碧螺春茶,那兒產的茶葉應該是「君山銀針」,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好為人師必遭人厭,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更何況朱富貴是他的頂頭上司,上司的面子很金貴。
「哦,一個產自洞庭湖,一個產自洞庭山,都叫碧螺春。」朱富貴一邊拉開辦公桌中間抽屜,將兩聽茶葉放了進去,一邊自作聰明地說道。
謝童聽了朱富貴的錯誤理解並沒有糾正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嗯嗯」了兩聲,心想,如此孤陋寡聞、品位低下的平庸之人也能官至發行部主任,真的是荒唐透頂,難道這上蒼也是「酗酒君」,每天將自己灌得昏昏沉沉,於是不識賢庸,不辨是非善惡,使得這世上出現大量的德福背離、才不配位、因果失靈的荒唐事?或者真的有什麼三世輪回?他朱富貴上輩子立過什麼大功,積下了什麼大德?
出了主任室的門,謝童邊下樓邊想,朱富貴人雖平庸乏味,鳩占鵲巢,雞棲鳳巢,但今天對自己倒是難得的客氣。不過天資聰慧的他很快就開竅了,朱富貴對他難得如此客氣的原因,一是這位新晉升的草包主任需要他這位青年才俊、業務骨幹為他做嫁衣,鋪前程,搭梯子;二是他借花獻佛的那兩聽洞庭碧螺春已暗示了他新的立場和低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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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至三章
女友最新章節TXT----- (1)那時大學二年,我和女友去日本,帶隊的那傢伙阿阿肯很色,老是盯著我女友,可能她比較漂亮。
女友在老家很保守,去了旅行倒是很看得開,穿戴都很性感,露臍、露肩都穿。
有一晚去disco玩時,和那阿阿肯跳得很癲,寬鬆的吊帶裙子把乳溝都露給阿肯看,不過她好像玩得很高興。所以說女人真善變。不過我不是想說這個。
行程最後一晚在東京,阿肯向我們發住房門匙時問我們有誰還要去新宿區一嘗日本夜生活,說是去甚麼嘰嘰咕咕,用日文說,我不懂聽。來日本前倒是有朋友告訴我說日本有脫衣秀可看。
團友裡有一對三十幾歲的夫妻叫jack和阿怡,聽了很興奮。
阿怡對我們說:「沒試過要見識一下。」他們以前來過時也試過,這次還要去,今晚穿上漂亮些。我想來很難得來日本一趟,真的要見識一下。不過見識費用真高,女的要9千日元,男的要1萬7千日元。
真是太貴了,結果去的人只有我和女友、jack兩夫婦、還有另外兩對不知道是夫妻還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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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純屬本人思想構造,請勿對號入座。謝謝合悔梁作。
我阿西,男,年僅20的大二學生,在一次感情與生命的考驗中我選擇了感情,但我失去了生命。父母傷心,朋友碧好運難過,當我的靈魂飄來看他們最後一眼時,我發現我真的很自私。
小依,女19歲襪哪大一學生,我女友 ,性格倔強,但很善良。
阿K,男,和我同歲同班,一起長大的兄弟,油嘴滑舌,雖然脾氣很沖,但很講義氣、對人也很好,尤其是我。
2004年7月6日那天,我、女友、死黨(也就是我的驢友,我最最好的兄弟)……7夕前一天,愛好旅遊的我打算帶女友去過一個浪漫的情人節,但是同樣愛好旅行的阿K在旁邊偷聽到,吵鬧著要和我們同去,想到剛失戀的他,便同意了。女友也能理解,便也沒說什麼,我覺得很幸福有小依這樣的女友。還幻想著我們的未來,應該是多麼的幸福。
「喂,阿西,做什麼白日夢啊?還不搽搽你那口水,快流到褲子上了。」阿K調侃到。
沒想到我也真的用手搽搽嘴巴。汗死……………那來的口水啊,又上那小子當了……
應該是全本了
⑤ 長篇小說丨一步走錯56
葉老五全然不把黃小茹放在眼裡,他叫柳一花坐在他的大腿上,柳一花不願意,他偏偏要她這樣做,並對她說:「你看,小小與我兄弟也在親熱,在這種場合只要彼此快樂都可以的!」
柳一花一眼望過去,黃小茹真的坐在那個男人的大腿上,而且他的雙手還放在她的胸脯之上。
她以為是眼睛花了。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仍然看到了這一幕,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不知道,此刻黃小茹已經有了一個念頭,黃小茹要把葉老五推給柳一花,她隱隱約約覺得與葉老五戀愛是花開不會結果,倆個人即使結合也不會白頭偕老,倘若做做普通朋友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做戀人與結婚,那是一個錯誤。因為黃小茹感覺葉老五年齡有問題,而且婚姻也是說不清楚。
歌廳很嘈雜,而黃小茹腦子很清醒。
她對那個男人說:「我過去一下。」
那個男人鬆手了,但臉部表情有些不情願。
她坐到柳一花旁邊,對她耳語道:「你不要老是臉沉著,難得出來玩一趟的,所以盡情地歡樂一回吧,要跳就跳,要唱就唱,接下來我們要考試,又要面對像死人一樣的生活!」
「你男朋友對我動手動腳!」柳一花向她告狀。
「沒事,男人都想揩女人便宜的。」黃小茹竟然不屑一顧。
「他還摸我大腿。」
「你也是過來人,怕他什麼?」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這個還說不一定呢?只要沒領結婚證,什麼男朋友女朋友,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石枯海爛不變心,那都不算的!」黃小茹輕描淡寫地說。接著,又對柳一花說:「好好玩,不要讓他掃興!」
而葉老五拉過黃小茹,倆個人當眾親吻起來,並發出了嘖嘖的聲音!而柳一花扭過頭去,她不想看到這一個親吻的場面,她想起了唐加寧,想起了那個蘆葦……
而柳一花並不知道黃小茹的心思,她覺得葉老五是黃小茹的男朋友,不能與他過分親熱,所以葉老五調戲她,她也是盡量躲避。不知是誰想出來的,包廂里竟然熄燈了,頓時包廂里黑暗得什麼也看不見。
葉老五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抱著她親吻她,鬼使神差她竟然迎合了他,與他深深地來了一個長吻。黑暗裡,黃小茹與那個男人也緊緊地抱在一塊,她全然忘記了她的男朋友就在包廂里。
燈又亮了。
柳一花閉著眼睛,她沒發覺燈亮了,她仍摟著他的脖子,包廂里的人都看著他倆,最後還是葉老五先鬆手了,柳一花不好意思起來,她身子一閃躲到衛生間去了。
黃小茹拉著葉老五坐在一塊,說:「你好像對我同學很有感覺么?」
「這種場合逢場作戲罷了。」
「我看你應該有生理反應了吧。」
「如果沒有生理反應,那可能不正常了,你說是不是?」
「如果你喜歡上她,我可以退出,我看你與她蠻匹配的,她溫文爾雅,是你喜歡的一種類型,而我大大咧咧不知好歹,我們長久下去應該分歧很大,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我不太明白你的話。」
「她還沒有男朋友,你去追她沒問題。」
「那你呢?」「我隻身隱退啊,我可尺余以成全你們!」
「讓我考慮考慮……」
這時,柳一花走了過來。
黃小茹問她:「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回答:「沒有呀,我身子很好的。」
黃小茹嘴巴湊到她的耳根輕輕地說:「返困則葉總看上你啦,你們好好聊聊,我看他比唐加寧強一百倍,他可是一個事業心很強又有成就的男漏棚人,誰嫁給他誰就幸福!」
「你為什麼不嫁給他呢?」柳一花有些糊塗了,她這樣問黃小茹。
⑥ 求GL小說,女主是個攝影師,她出去旅行,碰到了現女友,她和現女友旅遊途中碰到大雨,差點發生車禍
我也挺感興趣的,求導的時候踢我一下!謝謝寶貝兒
⑦ 長篇小說:成年人的游戲(第三十九章)
小美心愛的人已悄然離去,讓她感覺生活沒有意義。每天在那段充滿回憶的路段左右徘徊,流連忘返。對著手機上那個她曾經深愛過的人痴心妄想,那些美好的過往在腦子里一遍遍回盪。
心愛的人扔下自己不管,老闆娘處處刁難。小美的世界一片灰暗,望著盛氣凌人的早安,一個邪惡的念頭湧上心頭。趁著早安對著自己頤指氣使的檔上,照著她的腳面狠狠踩了一腳,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早安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美遠去的背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小聲嘟囔著:「沒想到狗急了也會跳牆。小樣,你給我等著瞧。你禍到臨頭了,不治死你,我就不叫早安。」
小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早安的地盤,回到員工宿舍里收拾自己的東西搬了出去。
晚上,早安下班回到家又向米國老闆添油加醋地黑了小美一回。催促他動用人際關系對小美採取行動,為她鏟除心頭之恨。
第二天,早安把小美離開餐廳的情況向我匯報了詳細的經過,告知她和米國老闆已准備妥當。只等我的消息,擇日簽署合作協議。
周五晚上,我卷上自己的全部家當,在酒行里買了兩瓶老王八,又在燒烤攤上烤了兩只肥大的豬蹄。興沖沖地趕到小白豬的酒店,把全部物品擺到他的桌面。
「豬總,勞煩你過目一下。」
小白豬往桌面上的老王八掃了一眼,鼻子嗅了嗅裝在紙袋裡冒著油煙味滋滋作響的烤豬蹄。
「有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麼事?」
「去年找你談過的事。」
「去年?」
「難道你忘了?」
小白豬皺著眉頭,想了一下。
「掙夠錢了?」
「全在這里了,你打開看看。」
小白豬將我裝錢的包袋拉開,望了一眼裡面碼得整整齊齊的人民幣,估摸著大概數字,便滿意地點點頭。
「你吸金能力挺強衡拆嘛,一年的時間就搞來這么多錢。哪個老頭為你買的單?」
「這你就甭管了,反正不偷不搶。你只需拿錢辦事,替我消災。」
「行,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這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還用考慮?我等不了,我的合作夥伴也等不了。她還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呢,我們已經達成協議,期盼早日採取行動。」
「你為什麼這么急切要除掉她?她對你有深仇大恨?」
「我看她不順眼,必須除掉。」
「真不愧是黑猩猩,歹毒至極!」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雹攔蠢她不知道我的厲害。竟敢斗膽和我搶男人!我黑猩猩可不是徒有虛名,它的威力也不光是擺設。」
「這么威風?源陪你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幸好我慧眼識人,及時抽身而退。要不然說不定哪一天我也要慘死在你的手下,被你這毒婦迫害而死!」
小白豬一邊說著,一邊將包裡面成捆的錢倒到桌面上。一紮扎地解開上面的白條,啟動身旁的驗鈔機全部過了一遍。
幾分鍾之後,小白豬將我用於賄賂的現金塞進了抽屜。從桌底下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擺到我面前,遞給我一支筆。
「寫個協議,若中途發生意外,全權由你負責。任何事故均與我無關,我只負責為你提供方便,調動人脈協助威懾。」
我接過小白豬手上的筆,望著空白的A4紙腦子里一片空白。愣愣地發著呆,遲遲無法下筆。
「快寫啊。」小白豬沒好氣地催促著。
「怎麼寫呢?」我一臉茫然。
「我,黑猩猩。今日委託小白豬替我殺人放火提供便利,動用他的人際關系協助我鏟除眼中釘。所有責任由我承擔,與他人無關。」小白豬白了我一眼,示意我照他說的寫。
「就這些嗎?」
「你還想怎麼樣?」
「是不是應該把金額寫上?」
「賄賂金怎麼能白紙黑字寫上?難不成你想把我拉上?」
「如果你不認賬,我怎麼辦?」
「你要是這么想,自己看著辦。你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辦?不辦,就早點滾蛋。我沒有閑心,跟你扯淡。」
小白豬拉開抽屜,瞬間將裡面的錢又擺回桌面。推到我前面,命令我把它們帶走。我趕緊在空白紙上簽下自己的大名,按了手印。
「辦,肯定要辦。勞煩你費心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將協議遞上。
小白豬接過紙張,沒好氣地往上面瞄了一眼。用手指在上面彈了一下,隨即塞進了抽屜。
「回去等消息吧,我向上面匯報一下。先開個會議,探討一下實施方案。」
「嗯。勞你費心了!要不要我再陪你一晚?」
「拉倒吧,你可別來坑我了,我可不想得性病。你還是去陪別的老頭玩吧,多賺點錢給我買兩瓶老王巴。」小白豬站起來,邊說邊把我推向門外。
從小白豬酒店裡出來,我給李偉業打了個電話。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打聽一下他過得怎麼樣?
「帥哥,你忙什麼呢?有沒有時間,出來壓壓馬路?」
「你誰啊?」
「黑猩猩,你的仰慕者。」
「這么晚打電話,你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約你出來游盪一下,壓壓驚。」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和你又沒關系,這三更半夜地出來游盪壓驚?你要是沒什麼正經事,別老給我打電話。免得我女朋友誤會,讓我蒙冤受罪。」
「你不是和小美分手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分手?」
「我……聽人說的。」我吱唔著,不敢暴露自己是策劃他們分手的罪魁禍首。
「我很忙,你如果沒事,我掛電話了。」
「喂,你等等。你明天……」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李偉業已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嘟嘟」的忙音從屏幕的那端傳來,我火冒三丈地對著屏幕跺了一下腳。
「小樣,你等著瞧。看我怎麼整死你的小美,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我的厲害!這世界沒有我得不到的男人,只要我看上的人,誰都別想跟我搶。」
⑧ 長篇小說 百合情緣 第二章 命運‖慕妍
(一)看望病人
落日的余暉悄然灑下來,照在王思聰身上,揮別夕陽,仰聲長嘆: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
十五年來,在美國所遇到的困難與挫折,促使王思聰堅強,獨立,不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富家公子,而是沉穩了許多,變得內斂含蓄,雖然而今與鍾慧和好,但他內心的傷疤卻揮之不去。
或許是上天的故意愚弄,使他拋下國內的工作,去國外深造。
「李丹燕,你去哪裡呀?」王思聰看到李丹燕打招呼。
「我去鍾慧家看蘇阿姨,聽說她媽媽病了……」李丹燕回答王思聰。
「是嗎?鍾慧近來怎麼樣?我近來太忙了,父親的公司交於我打理……我和你一起去……」王思聰著急的回答。
「好吧!看在你日理萬機,對鍾慧痴情的很多年的份上,我就答應你……」李丹燕看著王思聰,犀利的眼神,略帶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來到鍾慧家,前來看望蘇麗華的人絡繹不絕,其中趙海峰更為勤快,幾乎每天到訪。
鍾慧招呼著到來的朋友,同事「謝謝大家來看望媽媽,大家隨便坐,不要客氣……」。「慧慧,客氣了,你我是閨蜜,不用這樣……」,李丹燕摟著鍾慧的肩膀說道。
「鍾慧,我們是工作中的最好搭檔,生活中的朋友,和我不用客氣,阿姨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我……」,趙海峰頗有激情的回應著鍾慧。鍾慧看著趙海峰點頭微笑。
其實十五年以來,趙海峰對鍾慧的關心,照顧不亞於當年王思聰。或許,感情也是先入為主吧。或許是緣分在作怪吧!王海峰180cm的個頭,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閃動著幾分靈氣,穿衣服頗為干凈整潔,做工作也是津津有條,對鍾慧關心入微。然而,鍾慧卻只把趙海峰當作朋友,絲毫沒有戀人的感覺。
「慧慧,我回來了,以後我來照顧你,不讓你再受到委屈……」,聽著王思聰的聲音,鍾慧的臉頓時泛起了紅暈,或許是愛的默契吧!
此刻,王思聰的電話響了,來電盡然是Marry(王思聰在美國的朋友),為了避免鍾慧聽到,王思聰還是跑到院子里接電話,電話里Marry的聲音很激動:「親愛的王思聰,你怎麼不和我打招呼就回國了,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所以,我特意請假到中國來看你,還買了你喜歡的百合花……預祝我們百年好合,是吧?」
「Marry,你聽我說,別激動,之前我在美國,房間里擺滿了百合花,那是因為我女朋友鍾愛百合花……你明白嗎?」王思聰解釋道。
「女朋友……你騙我吧?你曾說過你沒有女朋友……如果我做的事情有不對的地方可以改……你不能這么說騙我,因為我愛你……」,王思聰被Marry直截了當的表白驚訝,一時間只有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二)美國回憶
幾許惆悵湧上心頭,十五年的美國生活如同電影般的在腦海里上演:
剛到美國時,王思聰在租房時巧遇Marry,Marry是房東的女兒,在中國留過學,流利的中文普通話。那時的王思聰心情跌入低谷,每天窩在家裡,喝悶酒。值得慶幸的是Marry每天找他聊天。
「王思聰,我喜歡畫畫,尤其是中國的國畫……」,Marry臉上洋溢著笑容,頗有激情的說。對於王思聰的冷漠無情,Marry還是蠻有熱情的幫忙。
「你就不怕我非禮你……」,王思聰看著面前這個黃頭發白皮膚的女孩,不耐煩的回答。
「不不,看的出你是個很有教養的中國男子……」Marry用標準的普通話回答。
「你的中文說的不錯嘛……」王思聰回答。
「當然了,我去中國留學歸來……我還喜歡中國的古老文化,以及中國的畫……」Marry的藍眼睛閃動著靈氣逼人的光芒,雖說是美國人,但是Marry並不令人討厭。
由於每天晚上的聊天,久而久之,她們成為了朋友。Marry的豪爽大氣,與王思聰相處愉悅。
「王思聰,你不是喜歡攝影嗎?我幫你申請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紐約有超過一半的藝術家和設計師都是從School of Visual Arts (SVA)畢業的。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的全部校區位於紐約市區曼哈頓,地處全美國最中心的文化藝術中心地區,橫跨紐約市區東西兩岸……」,Marry激情滿懷的對王思聰說。
「好的,謝謝你……攝影是我從小的愛好,當初只為老爸的企業,選擇了其它專業,如今學自己愛好的攝影,那是最好的了……」王思聰回應著Marry。
Marry雖然是個西方女孩,但是俊秀的臉龐,高高的鼻樑,藍色的大眼睛頗有魅力,可謂西方美女。
由於Marry的熱情幫忙,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很快下來了,拿到通知書那天,王思聰歡呼雀躍,像個孩子似的,與Marry共進晚餐表示祝賀。此刻, Marry看到王思聰屋裡的百合花,好奇的問道「你喜歡百合花嗎?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百合寓意百年好合……,你有女朋友了?」
「曾經有個女孩,喜歡百合,我……」王思聰看到百合花,想到鍾慧與他的分別,有點傷感的說。
「你女朋友吧……」Marry的追問下,王思聰告訴了她所有的經過。
「你為她難過……」,Marry看著王思聰沉默的眼神有些沮喪……
此刻,窗外,紐約的夜晚,燈光輝映,獨特的建築風格,閃亮的燈光下,恰似鍍金一般,處處彰顯出大城市的繁華與顯赫風情。華燈閃爍,流光溢彩,無論是夜空還是建築,被這個豐富多彩的不夜城給吞噬掉了。
然而,王思聰凝望著窗外,心裡卻空盪盪的,無法釋懷。
歲月匆匆而過,四年的學習,王思聰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他的一些攝影作品也在一些大賽中獲獎。曾以為可以勝利的回國就業。
然而,天公不作美,王思聰因為晚上回家被車撞倒,送往醫院搶救,醫生檢查是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住院治療。(撞王思聰的人正是Marry的追求者傑克,傑克誤認為王思聰是Marry的男朋友,因為傑克對Marry是情有獨鍾,而Marry對王思聰卻是一往情深,因此開車撞了王思聰……)
作為畫家的Marry,她筆下的畫,栩栩如生,動感逼真。每天到醫院看望王思聰,盡管有護工在伺候,她還是不放心。每天都要用盡心思為王思聰畫美景畫,人物畫,還會拍著攝影作品來欣賞。
歲月如歌,浸透了苦痛與無奈,王思聰對Marry充滿了感恩,向妹妹一樣的對待Marry,同時感動了傑克,把他當作好朋友一般。傑克對王思聰充滿了友好的情意,和睦相處。
「王思聰,你終於康復了……」傑克和Marry到醫院接王思聰出院。
「親愛的王思聰,在醫院躺了大半年,委屈你了……」,Marry看著王思聰,情緒有些激動,眼裡閃動著淚花。
「謝謝,真心的謝謝你們,在異國能遇到你們這樣的朋友,我王思聰是不幸中的幸運……」,王思聰感動了熱淚盈眶。
「好兄弟,別難過了,我的錯,向你道歉……今晚我請你們吃大餐,算賠罪……」,傑克說著上前擁抱王思聰。
夜晚,燈光下,爽朗的笑聲不斷,或許是多年來,王思聰劫後重生的第一次快樂與幸福吧。「王思聰,祝福你康復,這杯紅酒我敬你……」,Marry舉起酒杯,向王思聰敬酒。然後自己一飲而盡。「這杯酒我敬你們兩,謝謝,感謝你們的幫助與照顧……我幹了,你們隨意」,說完王思聰幹了杯中酒,感覺一身輕松,沒有比此刻更舒心愜意了。
茫茫人海,風波跌宕起伏,總算暫時平靜了。王思聰找到一份攝影師的工作,薪水待遇都不錯,他的生活在平靜而又忙碌中度過。
(三) 思聰回國
「思聰,你現在忙嗎?你爸爸肺癌晚期……你能回來嗎?」電話那頭媽媽的哭泣聲,說話聲音斷斷續續。
「好的,媽,你別難過,我馬上買機票,回國,您等著我……」,王思聰掛了電話,臉色煞白,沉思了片刻,訂機票回國。
「思聰,你可回來了……」,母親看著王思聰焦急的說。
「媽,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爸的病……」王思聰急切的問母親。
「你爸的脾氣掘強,你們爺倆當年鬧翻了……你的脾氣都隨你爸,哎,要不是……現在都不同意告訴你實情……」母親邊說著,已經滿臉淚痕。
「用最好的治療……實在不行,我聯系美國的醫院給我爸進行治療……」,王思聰對母親說。
「孩子,你聽媽媽說,你爸的病已經晚期了,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們能做的只有臨終關懷了,他唯一的希望是你能回來接管公司……這是你爸爸的遺願……」,母親拉著王思聰的手,輕聲說道。
「我能進去看看我爸嗎?」,王思聰問母親。
「可以,你別惹他生氣……」,母親囑咐著王思聰。
「媽,您放心,我不會惹我爸生氣的……」,王思聰回應了母親,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父親,臉龐骷髏清瘦,王思聰眼睛濕潤了,正當王思聰轉身離開病房時,父親醒了……「你回來了,過來坐,我有話對你說……」父親看著王思聰,無比的親切。
此刻,病房內只有他們爺倆在談話,溫馨舒適。
「你這幾年在美國怎麼樣?回來打算接管我的公司嗎?還有目前李丹燕的父親,你李叔五年前就回國了,經營了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目前與我們的公司達成一致,洽談合作,合作的條件就是你和李丹燕盡快訂婚,兩家聯姻,將來我們的公司會有更好的發展……」父親看著王思聰,期待回答。
王思聰聽了父親的話,感到頗為驚訝,但又不敢頂撞父親,輕聲的回應「爸,你知道我和丹燕是朋友,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沒有戀愛,更談不上……」。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近來我們公司的股票大跌,全靠你李叔公司的資金支持,才能周轉……家裡只有你是男子漢,至於你妹妹文靜,女兒家遲早早嫁人的……我們的家業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啊!我的日子不多了,叫你回來就是與你李叔合作,支撐我們的公司,交給你管理,爸走了也安心了……」父親看著王思聰,焦慮的說。
「爸,你容我考慮考慮……你先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說完,王思聰轉身離開了病房。
(四)聯姻
王思聰回到家裡,看到自己房間依然未變,滿屋子的百合花香彌漫開來,凝望著百合花,鍾慧清秀的臉龐又在腦海里浮現。
「思聰,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幫你做,傭人王媽親切的問道。
「王媽,不用了,我想自己呆會兒……」,王思聰回應著王媽。
「哦,那好,要不要給你煮杯咖啡,你的臉色不太好……」王媽又問。
「不用了,謝謝」,王思聰回應了王媽,抬頭看看自己的房間,書桌上放著鍾慧的照片,清純的臉龐……「六年了,慧慧依然那麼清純貌美……」王思聰自言自語道。
「思聰……」母親走進來和王思聰打招呼。
「媽,您進來坐……」王思聰看著母親的胳膊,讓母親做到沙發上。
「思聰,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爸爸的意見,依媽媽看,我們家和丹燕家聯手做生意,今後又有更大的發展,你和丹燕從小一塊長大,看的出來丹燕也很喜歡你,這樣以來,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你說呢?這也是你爸爸的遺願。我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母親和王思聰交談著,眼神里充滿了期待的目光。
「媽,這我知道,但我對丹燕只是朋友,更為貼切的說是兄妹關系,我一直把丹燕當作妹妹,沒有愛戀……」王思聰告訴母親,眉頭緊鎖,憂郁的神情。
「傻孩子,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丹燕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為了我們家的家業,你也應該承擔這份責任,至於你妹妹文靜,畢竟是女孩,遲早早嫁人的……爸媽希望在你身上了……」母親微笑著對王思聰說。「哥,你就答應吧,我也喜歡丹燕姐」,妹妹王文靜高興的對王思聰說。
「小孩子,你懂什麼,別插話……」王思聰開始訓斥妹妹王文靜。
「我怎麼不懂,我都二十歲了,你和丹燕姐談戀愛,誰不知道……」,文靜調侃王思聰。
「丹燕,思聰從美國回來了,我們李王兩家聯姻,為你和思聰舉辦訂婚儀式,你覺得怎麼樣?」李丹燕媽媽滿面笑容的說。
「媽媽,是嗎?思聰哥哥也同意呀!太好了……」李丹燕喜笑顏開的問媽媽。
「你王叔和王阿姨都同意,思聰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一定會同意的……選個良辰吉日為你們舉行訂婚儀式。等我們兩家公司合作後,給你們辦個盛大的婚禮……」,丹燕的父親王明摸著女兒的頭說道。
「爸媽,你們真好,我愛你們。」 李丹燕高興的說。
由於王思聰父親病情的惡化,在臨終前完成遺願,因此在王思聰回國不久,准備了豪華的訂婚儀式。 富麗堂皇的大廳里,賓客滿堂,台上的燈光閃耀,訂婚儀式大字在燈光下頗為醒目。曼妙的音樂旋律緩緩響起:
主持人笑顏如花兒般綻放,並且宣布:各位親朋好友,各位來賓,大家好,今天是王思聰先生與李丹燕女士的訂婚儀式在這里舉行,感謝大家光臨,讓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新人入場。王思聰與李丹燕入場,掌聲響起,王思聰看著台下的父母以及眾多來賓,沉默了片刻,然後鼓起勇氣宣布:大家好,很抱歉,我不能與李丹燕訂婚……
此刻,坐在台下的父親手抖動得指著王思聰,斷斷續續說道:「不孝子……」,然後暈了過去……現場混亂,李丹燕一氣之下,跑出了宴會大廳。外面的風兒輕拂,李丹燕在風中含淚哭泣,這是她有生以來的最大侮辱。
王思聰父親被送往醫院,搶救無效,不幸死亡。母親和妹妹痛苦流涕,王思聰也痛心不已。
原本喜慶的訂婚儀式變成了奠基儀式,悲從心起,淚水潸然而下。沉痛的哀悼逝者安息。
歲月匆匆劃過,當王思聰再見到李丹燕,已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原本沒有緣分的感情插不出愛情的火花。李丹燕也想明白了……從此以後,王思聰依然是她仰慕的大哥哥。而王思聰也把李丹燕當作妹妹看待。
因此,當李丹燕再次見到王思聰是在去看鍾慧媽媽的路上,兩人交談甚歡。或許,人間還有一種情感叫友誼。
「思聰大哥,今後對鍾慧可要多關照,蘇阿姨身體不好……」,李丹燕看著王思聰說道。
「那是必須的,慧慧是我最知心的人……」,王思聰看著鍾慧,含情脈脈的說,此刻,鍾慧看著王思聰,又看看大家,與王思聰相視而笑。
或許,這份戀愛要接受更長的考驗吧!
⑨ 長篇小說《情殤》第六章 說不出的痛
第六章 說不出的痛
如果不是辛一甜騎著那輛豐自行車去郵局拿自己的稿費-—為李瑋寫的詩發表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強越有意無意地透露——李瑋移情別戀了!
李瑋的頭微微地靠在程遠的肩上,是肩頭,而不是胸前——那個人的個子比李瑋高不了多少!仍是那淺粉色的外套,仍是笑靨如花!那個人的手攬著她的腰!他們是那麼甜蜜地——像他和她一樣,在縣城的中心公園里漫步1呵!啊!哈!切!靠!呼……
辛一甜愛和恨交織在一起!無奈和憤怒在他的心裡翻騰著。無可奈何。自我安慰。咬牙切齒。將自行車放在一棵塔松下,目鎮灶裂光游動著。他們,他們是自己的戀人和她的情人,是牽引他的目光的絲!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需要在甜蜜中再加一點點的熱烈,在一大棵薔薇下,李瑋雙手勾住了程遠的脖子,他低下了頭,雙唇粘在了一起。辛一甜似乎感覺到了那兩片花瓣的柔軟,只是他的口中什麼也沒有。他想吮吸那花瓣,可是他能做的,只是急促地呼吸,握緊的拳頭,生根的雙腳,枷索一樣的目光。
目光是一種物質,不然當我膠在背後看一個人時,這個人常常會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盡管甜蜜激情的熱吻讓李瑋感覺到要融化掉——猶如和辛一甜在下起——,但她還是清醒地意識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去他媽的,看就看唄,饞死你!可她沒法繼續下支,一種本能讓她覺得不對勁兒。掙扎著從程遠緊追不舍的雙唇下和鐵箍般的雙臂中透過氣來,一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辛一甜,慌亂地挽住程遠的胳膊,向前走去。
其實,程遠知道李瑋看到了什麼,但他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她正在熱戀中的男朋友。他只是以為,李瑋的慌亂只是因為害羞。她是那麼一個可人的女孩兒!自從給她買了粉色的外套,自從他說:「粉色的外套穿在你身上,就像粉色的花蕊,嫩得總想含在口中」,每次見面,李瑋總是穿這件衣服,還說:「我太喜歡了!」於是,李瑋就有了漂亮的包包,漂亮的發卡,漂亮的手鐲……於是,她總是那麼嬌嗔地忽閃親睹她的大眼睛,膩在他的懷里,他的背上,他的腿上。
「不怕,不怕,讓他饞去吧!中午吃什麼?」程遠因為李瑋的羞澀而感到幸福——看多了那些女孩兒的嬌柔做作——這個把初吻給了他的女孩兒,是用水晶做的吧?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辛一甜有一處虛脫。如果說麴黴是憤怒支撐了他,現在卻是手足無措的癱軟。這個把初吻給了我的女人!說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女人!這個,女人!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可說什麼呢?罵她嗎?還是罵他?那個可恨的男人!
來到路邊的小攤。要一瓶啤酒,一小盤花生米,一小盤黃瓜,悶悶地喝著,乾脆用手抓著濕漉漉的花生米往嘴裡送。反正在街邊的小攤吃飯,向來與優雅和品味無關。沒有了李瑋一起共餐,倒也挺自在。那些農民工們,盡管衣服上沾滿了白灰,點綴著泥點,盡管他們只是大口地吸溜著素鹵的面,盡管是幾個人喝親睹半斤裝的小瓶的散酒,可他們的笑聲里充滿著幸福,沒有一絲絲的粘膩,清爽,透明,干凈。
「老闆,再來點蒜!」他們已經吃了五六頭了,要知道,現在蒜八塊多一斤呢!
「給!「老闆又拿來三頭,「不夠再要!」
就著蒜吃完最後一口面條,每人又盛了辯模一碗面湯,喝完了,打著嗝,算好帳,一群人走了。
「你今天可搭了不少蒜!」辛一甜突然覺得輕鬆起來,與老闆搭訕。
「蒜能殺菌!」
「你這一碗面才能掙幾個錢?蒜現在可正貴呢!」
「不計較那麼多。」
吃完飯,辛一甜蹬上自行車,回家了,似乎什麼也沒看見。
你是我的四季
你是我枝頭的花苞
在春產流蘇里
我用一冬和珍藏
滋潤你的翹首
月亮升起來了
水晶的花瓣張開
你用飛御閉天的嫵媚
牽動我追隨的腳步
依依不捨
你是我枝頭放歌的蟬
在夏的濃蔭晨
我用葉脈流動的血
撫慰你的歌喉
月亮升起來了
透明的蟬翼收攏
你用蒙娜麗莎的微笑
牽動我張狂的雙臂
依依不捨
你的我枝頭成熟的桔
在秋的裙裝里
我用日漸衰老的葉
裝點你的美麗
月亮升起來了
金黃的火沉寂
你用夢露的顧盼
牽動我焦灼的唇
依依不捨
你是我枝頭盛開的紅梅
在冬的威嚴里
我用疲倦的心
守候你的孤寂
月亮升起來了
妖冶的舞姿定格
你用丘比特的箭
牽動我沉醉的靈魂
依依不捨
落花謝了春紅
秋月圓了清夢
夏蟲彈斷的琴弦
冬雪望穿了雙目
我消融在有你的四季
醉倒在親吻你的風里
躺在床上,辛一甜反復地背誦著那首發表的詩,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紅酒是浪漫的。酒,本來就是讓人迷亂的,何況是燭光下的經酒!桔黃的燈光暗暗的,只能看到桌椅的位置。服務生優雅的側影在餐桌的燭光里輕盈曼妙。有累音樂慢慢地流淌,超短波是燭光的背景。人很多,沒有一點喧嘩。外面是晴朗的天,裡面是曖昧的夜。
程攬著李瑋的腰,跟在服務生的後面。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奢華的地方,她有點不知所措。「鎮定,優雅,這樣才能配得上這里的檔次!」她優雅地微笑著,頭抬得高高的,像一個驕傲的公主。她目不斜視,對這里的一切熟視無睹,似乎是這里的常客。。程遠很紳士地拉開了椅子,李瑋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還是從下去了,在小吃店裡,辛一甜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一把椅子,自己拉開不就行了嗎?哪來那麼多的啰嗦?程遠的椅子當然是服務生拉開的。很熟練地點菜,又要了一瓶紅酒,程遠是這里,確切地說,應該是這種場合的老顧客,在等服務生的時間里,程遠鋪好的餐巾,用服務生打開的一次性毛巾擦了手,將銀色的筷子放在那隻的一公分高的起伏的銀色小山的山谷上——李瑋不知道那應該叫做什麼。她笨拙地模仿著,程遠並沒有指手畫腳,這讓李瑋放鬆了許多。程遠看著她,眼睛裡溢滿了甜蜜、寬容、慈愛。
「喝紅酒時,要這樣搖一搖。」透明的高腳杯,暗紅的液體微微地晃動。程遠看著李瑋白皙的手握著高腳杯-——笨拙地大拇指緊貼著杯體,四個手指緊緊地握著高腳杯,禁不住笑了,
「傻丫頭,這樣。」程遠像一個大哥哥,又像是一位父親。「來,這樣,累累地將杯子搖一搖……對了,就這樣。來,為我們的愛情乾杯!」兩只杯子輕輕一碰,程遠呷了一口。「好酒。」
李瑋皺著眉頭咽了一口,「加點雪碧吧,太難喝了!」
「這樣,才能品出它的味道,慢慢你就會習慣的,還會愛上它。」程越一邊說,一邊夾了一小塊,本來就沒有大的,桃仁放在李瑋的小盤子里。
這種曖昧的氣氛是愛情的溫床。
燭光下,李瑋的臉像火一樣在燒,眼皮有點沉。結完帳,程遠扶著李瑋走出這家含晴飯庄,太陽刺得她睜不開眼。
計程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李瑋還在睡著。
「寶貝兒,到家了。」要不是騰不出手,程遠是不會叫醒她的。一手扶著她,一手掏出了鑰匙。
用腳關上門,程遠抱著李瑋向卧室走去。已有些清醒的李瑋眯著眼睛,但長睫毛下的目光去是無比清晰地感覺到那扇門越來越近。
李瑋的意識在緊張中變得無比清醒。
程遠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她隨意地一動,就是刻意擺出的誘人的曲線。
「這傻丫頭,才么點酒就醉了。」
「這床好柔軟,還有淡學的玫瑰花的味道,他家的條件真是不錯哦!」她的腦子飛速地轉著。
「來,脫衣服。」鞋,裙子,外套,一件件從李瑋的身上退去。李瑋醉後的渾然不知讓程遠覺得好笑:才一杯酒嘛!
是不是還會脫掉我的毛衣?我的……給我換在他的睡衣?然後……帶著一種惶恐,一種期待,她閉著眼睛。
有被子輕輕蓋在身上,好柔軟,有卧室的門關上的聲音,有客廳里倒水的聲音,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在一種悵悵的失落里,李瑋真的睡著了。
程遠斜倚在發上。已是黃昏了,房間里有點暗,對過剛剛建起的高層影響了採光。即使是不影響,黃昏時,屋裡也是比較暗。李瑋就睡在他的床上。二樓的房間沒有住人。母親說,等他結婚後二樓就歸他使用。四室兩廳兩衛,上下樓完全一樣,只不過二樓只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反正結婚時要精裝的。作為稅務局長的老爸,其實還有好幾套開發商送的房子,但是,老爸很低調,從來不向外人談起,包括他的親弟弟也不知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一家三口知。老爸一再強調,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出去。所以,程遠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女孩兒提起過,一方面,是因為在心裡對老爸有一點點的畏懼,另一方面,他也想看一看,那些女孩子是不是為了錢才愛他的。那幾套房子在哪裡除了父母以外,連和遠都不知道在哪裡。母親是縣醫院的護士長。憑借父親的關系,如果在其它的單位,母親或許還有的可升。可護士做到最後,也不會成為醫生。所以,母親也並沒有什麼怨言。雖是如此,醫院的院長還是將母親敬若上賓。每逢過年過節,還要來看望。說什麼「母親是醫院的功臣,母親的工作醫生們得以治病救人的保障。……」那些話,程遠每每聽起來都覺得油膩。
馬不停蹄地換了許多的女朋友,程遠有點累了。漂亮的、嫵媚的、妖冶的、大方的、害羞的,那些女孩子們,不久就在他的身下成為了女人。不是他太壞,是因為——他總結了下,她們以為和他睡過了,就有可能成為這個家的主人。所以,並不是他那麼的開放,有時,實在是那些女子們太有心機了。說到底,還是因這這些孩子們沒有什麼家庭背景,想通過他完成從丑小鴨到白天鵝的蛻變。可他們,正因為沒有什麼背景,就都輕而易舉地失敗了。
程遠就他自己來說,並談不上優秀。書念得不好,勉強上了一個本三,學得是酒店管理。那三年就知道吃喝玩樂,根本就沒學到什麼。況且,又不是真得要干這一行。老爸是什麼?是前途。能把自己的前途放在酒店裡嗎?開玩笑!畢業了,金錢與關系鋪路,在銀行謀得一信貸員的職位。不過,程遠工作還算認真,沒給老爸丟臉,所以等待有朝一日飛黃騰達,那是不爭的事實。算不得紈絝子弟,但也不是很安分的人。前一段時間與紀委李科長的小姨子的女兒處了朋友,感覺還行。只是過生日時,女孩想要的生日禮物是一個價值五千多的手鐲——他覺得她太貪了,於是他提出了分手。盡管女孩一次又一次地說那隻是個玩笑,他還是堅定的他手了。分手時,他帶她去K了歌。她用手箍緊了他的腰,哭著,低聲地求他原諒,一遍又一遍地說生日禮物只是一個玩笑。他還決然地選擇了分手。他一直想找一個愛他本身,而不是他父親的權勢,父親的地位,優越富裕的家庭生活的人。
讓他無比欣慰的是,他找到了——水晶一樣的李瑋。
⑩ 原創長篇小說連載 異鄉人(3)人間世
第三章 人間世
我們辨識錯了這個世界,卻說世界欺騙了我們。
偉大的藝術家所看到的,從來都不是世界的本來面目,一旦他們看透了,就不再是藝術家了。
甩了甩頭發,大步向前走去,自從曉凡死後,我還沒剪過頭哩。不過先不急,我還沒准備好,在我看來,減去這一段頭發,是對過去的一個告別,是對往事的一段釋懷,是對曉凡的一句放下。雖然這是一個可笑的儀式感,可人生需要儀式感,沒有能力挽回,還不允許做做白日夢了?過去的事情唯一的可愛之處就是在於其已經過去,其他能帶給人的只有煽情了,刻意的煽情毫無意義,就好像為了快樂而去可以快樂,結果註定只會空悲傷。不要因為結束而哭泣,微笑吧,為你的曾經擁有。
從家到酒吧,在從酒吧返回到家,明明是同一條街道,我卻好像走過了兩個世界。
躺倒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看著蚊子扒在牆上一動不動,它在幹嘛?思考人生嘛?不,蚊子思考的應該是蚊生。我經常看到蚊子扒在那裡一扒就是 好幾個小時,不會累嗎?就算不會累,那它不會無聊嗎?
自從周圍發生了許多事情後,我就沒這么好好看過這些,還記得小時候對著一隻螞蟻,一看就是一下午。後來長大了,開始計算著付出與回報,開始每件事情都會期待著一個結果。讀一本書,我希望它讓我變得深刻;去健身,是希望衣服脫了會更好看,還有提高性能力;發一條簡訊,就期待作者會回復;對別人好,就期待著別人回待以好;寫一個故事說一個心情,就期待著被安慰,參加一些社會活動也是為了讓自己履歷變得更加豐富。這些預設的期待如果實現了,長舒一口氣。若是沒有實現,則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可是小時候的我,用了一晚上,等石頭開花。
我想小時候的我,一定很討厭現在的我吧。小時候的我特別討厭身邊的人喝酒,發酒瘋,現在的我整天醉生夢死;小時候的我特別討厭身邊的人抽煙,現在的我也時常煙霧繚繞。我也慢慢變成這個樣子了嗎?或許成長本身就是一筆交易,我們都是用樸素的童真與未經人事的潔白交換長大的勇氣。丫頭,但願那丫頭能堅持下去。
時間的流逝能讓人忘記思考,思考也能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我就這么躺著,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突然的一段獨處的時光竟也是這般美好,或許我們終將都得學會與自己好好相處吧。哪怕這個自己並不令人滿意,但,這是自己啊。愛自己,是終生浪漫的開始。
可悲的是,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逗號去掉,卻又在下午的時候將它放了回去,我又回到那個醉生夢死的自己,這一切都是源於約莫一點敲我房門的那個女人,白潔。
白潔,我和曉梵谷中時的英語老師,丫頭的姑姑。我剛開門,就看見白潔雙手叉腰,猛地突我一句,「她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人們在質問他人的時候總喜歡插著腰,是讓自己站的更直嗎?每次看到她們擺出這個動作,我總覺得像是在潑婦罵街,我覺得很不好看。
但是做出這個動作的是白潔,那個最懂我的女人,最喜歡演戲的女人。白潔永遠不會做她最想做的事情,她只會做你最希望看到的事情。與白潔在一起我一般都不能動腦子,因為無論怎樣計算,總是會被白潔算到我的反應。她會算到我選擇相信她,也會算到我選擇不相信她,做出的每個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索性與白潔相處的時候我只憑本能,不用腦子。
白潔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得讓我開始自問,那丫頭跟她說啥了?一個黑人問號出現在了我的右額上方,人們一般激動得失去理智時,大腦無法正常運轉,總是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對那丫頭做什麼了?昨天晚上就開始嚷嚷著以後要嫁給你!現在都傳開了,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了。我跟你說,當年的咱倆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天!嫁給我?」或許在丫頭的心裡,接了吻可是要結婚的。怪不得我說要親一下那個丫頭時,她害羞的不行,還猶豫了差不多一分鍾,原來是把我當成他未來的丈夫了。我以為那個丫頭很單純,卻還是低估了她。在單純的孩子心裡,接了吻就是一輩子。遙想到我父母當年,更是牽了手就是一輩子。我開始感受到身上的重擔,有些直不起腰來,腿也有些發軟。我怎麼記得現在的女孩子都很開放呢?這片令人作嘔的淤泥中竟也真能長出一朵純潔的白蓮花來?任憑環境再差,也能驕傲的活成一個公主,死守內心那一片最純粹的處女地?
本以為曉凡死後我這輩子就這樣得過且過,奈何那個撞了無數次南牆之後倒地不起的小鹿竟然在我心中又重新喚起生機,站了起來,我又想到丫頭純真的笑容。等不及讓我慢慢思考,白潔伸出那雙小手,在我面前上下晃了三下,「說啊,你不會是想報復我吧,當年我帶著你走上這條路,現在你又帶著我侄女繼續走這條路?」
用了兩秒鍾,我緩過神來,「瞎說什麼呢,我聽不懂,當年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錯。」我想著也就昨晚開始丫頭才開始嚷嚷,到現在還不到一天,整個小鎮幾乎就人盡皆知了,我們那點小事應該還不至於上鄉下小報的頭條新聞吧?事實上,嘴上也就這么一說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在家鄉這種鄉下小城市裡,誰家發生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傳播的比蒼蠅還快,加上我曉凡剛死不久,我又與一個小丫頭傳開了結婚的事情,這小丫頭還是當年我女朋友的侄女,滿足公眾貪婪的好奇心的流言傳播自然會更快。
所有的流言蜚語都為人津津樂道,閑人越多嘴越雜,人人都熱衷於他人的不幸,將自己的快樂加諸在他人的痛苦上,以便於來欺騙自己,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看,有人比我還不幸,我的生活其實也是蠻好的。這樣的心理又可以讓他們苟延殘喘,在那腐爛的環境下繼續過著不溫不火的生活。他們並不知道,優於別人並不高貴,真正的高貴是優於過去的自己。總喜歡拉扯別人的不幸來逃避自己無能的現實,這樣的人在這小鎮上並不少見。
菜市場賣菜的大媽和澡堂搓澡的大爺,僅這兩類人便足以將事情傳播開來。我已經可以想像,丫頭走在大街上,背後被人們指指點點,聲音陰陽怪氣卻大聲地出奇,生怕當事人無法聽到。每個人的體內都隱藏著一隻野獸,只等待著一個機會去咆哮狂怒,把自身的痛苦發泄出來而後加到別人身上。別人體內的野獸也在蟄伏著,等待一個機會將痛苦無限循環下去。
有人會把責任推給老王,責備他管教無方;有人也會說是我的錯,帶壞小姑娘;更多的是會將重擔壓到那丫頭的身上,說她從小就天生浪盪,天生媚骨,祖傳狐狸精。這么小就開始勾引男人,長大了可還得了?特別是那些大媽,一是嫉妒心理,看丫頭生的水靈,比自家的孩子好看得不知多少倍,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終於可以一嘗人血饅頭的滋味。二是真的有些擔心了,這么好看的丫頭現在不除,誰知道長大後自家老公能不能管住自己,不去偷腥?
我倒是無所謂,這么多年被指責的已經習慣了,我不在乎這些。可是老王一家可怎麼辦吶,把那丫頭保護得這么好還無辜受累,萬一忍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再做出什麼傻事那罪孽可就大了。
實際上,我最擔心的還是丫頭,我能想像出來,單純如她,一到學校肯定會和閨蜜、同學、好朋友說這些事情,會有人替她由衷的開心嗎?恐怕會很少,在這個眾生皆蠢的世界裡,沒有什麼人能夠理解那個丫頭。偶爾會有善良的人向她撒下謊言,或者在她的面前避而不談,更可能的是會有不少的人當著丫頭的面指責她不從倫理,例如那些老古董,或者是墨守陳規的所謂的校方領導。
丫頭出於對我亡妻的承諾,要來照顧我,收諾守信,何罪之有?
丫頭出於憐憫、同情,勸我戒酒,善良同情,何罪之有?
丫頭出於發自內心的喜悅,想要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歸宿,遵從內心,何罪之有?
丫頭出於想要挽回我生活的熱情,不惜押上自己的貞潔、名聲,何罪之有?
有病的是這個世界,需要吃葯的卻是我們自己。可偏偏讓這樣一個小丫頭來受這樣的罪。鄉下小鎮的學校是禁止戀愛的,或許校方會試圖說服丫頭,但丫頭自然認為無罪,所以一定不會改的,如果改了,那就不是丫頭了。況且就算玫瑰不叫玫瑰,依然不損其芳香。學校為了那點可恥的名譽,一定會開除丫頭。家裡迫於社會的壓力,也一定會將丫頭逐出家門。被朋友嫌棄、被家人厭惡,無處可躲,無地可依,就像狂風暴雨中池塘里的一葉浮萍,孤獨的四處漂泊,被青蛙踩踏,受魚兒沖撞,搖搖欲墜,我的心也跟著丫頭的處境跳動不已。
每個人的裂痕,最終都會變成故事的花紋。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一朵純潔的花朵受到這樣的摧殘,想起當年我因為與白潔的事情被學校勒令退學吃了多少的苦,我相信丫頭能吃這樣的苦,可我捨不得她。我不在乎這小鎮上人們的輿論,我不關心其他人如何看我、待我,我只想做我自己。可我畢竟還是個人,沒有成仙,活在這最深的紅塵里。早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人是社群動物,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注將流入這滾滾紅塵之中,流入到平凡的大眾里,除非有一天我斬斷了人世間的因果,立地成佛,換言之,羽化成仙。
只要我的慾望還存在一天,我就還會有在乎的東西。我不在乎別人如何對我,但我在乎對人如何對我在乎的人。我在乎丫頭,所以我在乎人們會怎麼對她。我已經漸漸的摸到了一幕屏障,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學會不在乎,可要學會在乎得付出千百倍的勇氣。這一份在乎,是不希望丫頭被玷污的在乎,是不舍。
此時我的身體溫度達到三十八度六,心跳達到每分鍾一百二十下,直接反映了我的擔心程度。同時我也擔心丫頭的父母,我怕他們萬一真的不能理解那丫頭,那就糟了。他們都老了,都忘記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孩子,他們可能都忘記了孩子需要的是什麼了。可能丫頭這樣的天使不應該降生在這黑暗的人間世吧,不知道她的故鄉會在哪裡呢?等她見識了這個人間世,會不會也同寒食一樣想要回家呢?到那時,恐怕只有同樣經歷過無邊黑暗的人,才能說一句我理解你吧。活著,畢竟是這人間世最罕見的事情吧,大部分人只是存在,僅此而已。
有時候,所謂的萬丈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委曲求全從來都不是或者的唯一途徑,我們生而有翼,為何要一生都匍匐前行,形如蟲蟻。何不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