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污看濕的短篇小說
Ⅰ 好看的短篇小說(不要連接)
末路繁花。
{回憶的潮汐安靜的撤離,只留未裸的沙灘獨自荒蕪。日生月沉,你轉過身來對我訴說那冗長歲月的銹跡。我看不清你的表情,只有風,與你綿長憂傷的聲音無盡糾纏。但我知道,那白色喧囂的潮水在海的深處哽咽,蓄勢待發。天陰之前,就會卷土重來,勢不可當。}
我是千年的狐媚子,叫做蘇念。
母親痛心疾首的看我變幻成一個絕代風華女子的模樣要去尋那個不來之客。
平靜流逝的溪水映照著媚惑女子的雙眸,妖嬈傾盛。母親輕道,我的孩子,你要知道一去將付出怎麼的代價。我的手指停在了挽好的發髻上,眼睛一陣酸痛,努力鎮定自己的聲音背對著木請說,沒有關系,我會照顧好自己。
已是春末。山間大片大片的繁花兀自開的熱烈,漫山遍野似一場華盛的火焰。記憶中這山谷一向溫情怡人。四季更替,總有令人驚艷的景象延伸蔓延,周而復始。
母親是家族的首領,她的道行幾何,家族中無人能夠知曉。我是她最小的女兒。據說是母親因之一場變故居家遷徙路過這里,在風雪交加的傍晚臨盆生下我,於是便從這里安定下來,不再沾染塵事。兄弟姐妹眾多,在我很小的時候卻暗自排擠,母親每每總會出面為我解難,因之是她最疼愛的蘇念。但我漸漸知曉自己與姐妹們終是不同的,她們總是暗暗私語說蘇念有生人的氣味,臉上鄙夷的表情像山谷間嚴冬的寒風,割的我心頭猛的疼痛,只好迅疾逃開。從某個開始,我就學會在面對無援的狀況下選擇自我保護的逃離,這是上天的眷顧還是玩笑。為了那一點殘余的自尊,我開始潛心苦煉,要成為家族中最優秀的狐媚子。
每日我站在最高的岩石上迎風眺望,按鮮血般的夕陽灘紅染盡整片蒼穹。不知為何我竟如此迷戀每日靜看這盛大景象的漸次消亡,那是怎樣的一種毀滅,令人傷懷。
那日在最後一抹殘陽里,我看見了有個男子。
那男子做在對面的山頂上,黑色的衣帶隨風高高飛揚,銀色的頭發在風里糾結。我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我知道,他是神。只有神明和野獸,才會孤獨。
十白。他用意念告訴了我他的名字。我亦無需開口,他便可知曉我的一切。他說蘇念,我終於找到你,我要你去世間尋一件東西給我。我定定看他模糊容顏,竟會忽然失神感到他在對我微笑,回神過來想既然他選擇了我來做這件事,那麼自然有他的道理。於是回應他說要先回去打理一番家事,待些時日自然會來找他。十白的身影騰空升起,黑色的衣袍立刻在風中伸展,獵獵作響。他輕聲說,我等你。
我等你。看著十白消失的半空,我反復輕念著這句話。
母親說的話我自然明了。這是一場註定的劫難,或者只是一個游戲。然而這過程所有的籌碼,都會壓在我身上,無論成敗,亦皆萬劫不復。但我已決意。母親說蘇念,你只是只小小的妖狐,你要好自為之。姐妹們只是遠遠觀望,竊竊私語。
我只是只小小的妖狐。看著自己的倒影漸漸模糊在水面上,我不禁輕笑,不錯,只是一隻妖而已。
再次見到十白,他還是坐在山頂上。不同的是已經沒有風來吹亂他的頭發和衣帶。長長的頭發直垂下來,如銀色的河流,蜿蜒流淌。他說蘇念,你終於來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和我所見過所有神明不同:淺綠色瞳仁。目光流露傾瀉的刺骨寒氣幻彌出如此強大的氣場,使我不禁後退一步。他卻笑了,伸手扶住我,削瘦的側臉在夕陽溢開的血紅里浸染,讓我一瞬間懷疑自己身處虛浮之中,莫名的溫暖緩緩湮沒流溢。十白說,我們是合作,你要記得。他那手放開,我的手指卻溫柔尚存。
鳥群驚起,凌亂飛痕撕裂天空。十白帶我離開。
那日,我便忘記了要看那一場消亡落日。
{記憶盛放的花朵傾天盛地的頹敗,如你日漸消逝的容顏。盛年不重來,然而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如果倒退一萬步,站在那裡原地地等待,是不是就可以蒙蔽自己盲目的幸福下去。那些驚惶失措的遇見一場,原來不是路過,本是一場指引。但我們從未知曉過方向。}
幾日後十白帶我來到繁囂世間,站在城宇的高處遙指一個女子給我。
蘇念,你要記得,她是蘇妲己。我仔細順著十白的手看過去,那女子坐在亭中正撫琴吟歌。眼波流轉,傾國傾城。十白說,我要你和她相識並且要設法與之生活在一起。我說,這很容易,十白微笑松開我的手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不見。
我是蘇念,千年的狐媚子。所以輕而易舉。只是當蘇妲己已挽住我的手說小念我們是很好的姐妹,我想十白一定會很高興。不過半年光景,我已事實妲己小姐最為寵信的丫鬟,閨中密友。那妲己果然是非同尋常的女子,她達到纖弱柔美不是其他凡人能觸及的,一顰一笑百媚滋生。
小念,我與你來吟詩可好?
小念,門口那乞兒身世可憐,你與我去拿些銀兩給他。
小念,你記得來與我喬扮出府,我們去郊外踏青。
小念,我有熬參湯給爹娘。留我一碗你來喝。
小念......
妲己的確是讓人心生憐愛的女子。我亦開始視她同姐妹。自小缺失手足之情的蘇念,開始學會來照料關愛他人,並且成依賴。或許應該感謝十白,若不是他,我永遠不會知道世界上除了母親,還可以與另外一個女子牽掛與被牽掛。這亦是妲己給予的恩情,我知曉自己定當回報。
看身邊妲己已熟睡,審視她甜美容顏,心生暖意。
妲己。有蘇念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十白偶爾出現,與我談及一些生活的近況。我暗自思量他每一句話語,希望能夠看出一些事端,然而十白總是打斷道:「不必多想,我說你做,就好。」冰冷僵硬聲音不大卻字字擲地有聲。十白懂得通透令我有時甚不甘心,他面對我的追問,總是把頭轉古去,不再講話。
盲掉的路途上,我從不知曉那等待自己的盡頭是否只是一片茫白。
又是春末夏至,與妲己在郊外散步,此時的妲己已出落的更為美麗,已陸續有人到蘇府提親。但似乎她並無興致見那些無聊的媒人。只是在我的耳邊細語,說她要嫁的人,是朝歌里的王。
小念。你可知我們的忘是這樣的威嚴呢。妲己臉上的飛霞,宛如含蕾待放的桃花。
小念......算了,也許年不會明白。
我淺笑。能夠想像幾年前那場皇宮華世盛宴,年輕的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然而他是怎樣挽住了她的手,她又是怎樣輕易紅了臉頰。
無論如何,我只希望蘇念所愛的女子能夠幸福。
十白有幾些時日沒有來找過我,用意念喚他亦是得不到迴音。天生的敏感預示我似有重大的事情發生,然而的確一再的模糊不清,讓人心神不安。然而時日無多,聖旨已如期而至,妲己已如宮封妃。蘇府上下張燈結綵,簡直比過節還要喜慶。妲己坐在鏡前慢慢梳理長發。我則幫她打理胭脂香粉。這個令人憐愛的小女子,此刻有多麼幸福呢。看她微微發紅的臉和那雙緊張迷離的眸子。我不由得輕笑:小姐真是最漂亮的新娘呢。妲己抬手輕拉住我的衣袖,嬌嗔的央求:小念,你定要與我一同入宮,我不要孤身一人。
我轉身擁住她,本想婉言拒絕,卻看見了窗外的影子。十白。是,的卻是他。十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會意。他告訴我需隨妲己入宮。
{嫁衣。紅色。毒葯。白色。我千年漫長孤寂的打坐。不過你拈花一笑的瞬間流光。只是我們背對背。只肯相信遙不可及的輪迴流轉。你不知道我,我更不能看見你。於是時間無情的在我們之間空隙之中來回穿梭。任再怎麼呼喊也不能有迴音。這間空屋子。}
馬車行進的很慢,威嚴漫長的仗隊。外面人聲嘈雜,妲己盛裝坐在馬車里。她要嫁給她的王了。然而我只是一隻妖狐,路途之中不顧一切的盲掉。十白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他說,殺死她,我要你變成妲己的摸樣嫁入宮中幫我尋找所要的東西。
殺死她。她。蘇妲己。
妲己,有蘇念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我的心陡然似有萬箭穿透,妲己甜美的微笑一再浮現。
驛站里我平靜的擦乾血漬,穿上妲己的華裳。新的蘇妲己依舊傾國傾城。十白走過來說不錯不錯,你表現的很出色。我淺笑,卻已淚流滿面。十白拉住我的手指說蘇念,你要記得,誰都沒有錯。我抬頭看見他眼中頃刻湧出連綿不絕的哀傷。
十白。若這世間有任何寶物可以令這哀傷消失不見,那麼蘇念粉身碎骨亦是定為你尋到。
終於進入了朝歌。我探出頭可依稀看見氣勢恢弘的宮殿。王,妲己的王正等著他心愛的女子來與自己攜手同老。而我,一隻小小的妖狐便輕易顛覆了一切真相。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我抬頭看見紂王年輕的面容。妲己果然是如此聰慧的女子,這般漂亮干凈的男子人間又有幾個,他飽滿深情的目光像海水一樣淹沒我。我輕輕頷首微笑,卻心如刀絞。
我問十白為何要這樣殘忍。他突然冷冷看我,頓時寒風徹骨:你沒有退路。蘇念你要記住,這一切皆是定劫。我的心就在那一瞬間喀嚓喀嚓僵硬的如同頑石。沒有眼淚。
後宮從此日夜笙歌,霓裳輕舞。十白說,要我對待紂王形影不離。我無條件履行他下達的所有命令。每日對紂王強顏歡笑,百媚嬌聲。紂王不辭辛苦的照顧寵信他的妲己。可是王,你可知每日在眼前嬌聲媚笑的是那謀害你心愛女子的狐媚子蘇念,你可知這酒池肉林炮烙之刑一樣使我痛若熬煎。然而這一切,都是因這只不自量力的妖愛上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夢中蘇妲己對我嚶嚶哭泣,她滿身鮮血如同那件華美的嫁衣。蘇念,你這個妖女,為何要恩將仇報,這般對待於我。
妲己,不是的。對不起,我本無惡意。求你,求你原諒小念。
紂王終是無心理會朝政,老臣們拚死聯名上奏要除掉蘇妲己,這禍國殃民的妖女。王頓時拍案而起,他怎能忍受別人污衊他的妲己是妖女。十白的眼睛立刻浮現在我眼前,於是我徉裝眩暈,幾日的迷鈍之中我清楚的聽見王氣急敗壞的訓斥束手無策的御醫,說只要妲己娘娘醒過來可以不惜代價。蒼白的蘇妲己氣若游絲的要求王處死那等亂臣。王命如山。那幾位老者臨刑時候眼睛赤紅彷彿燃燒的火焰,他們嘶喊:蘇妲己,你這個妖女。
妲己不是妖女。她已經死了。
十白再次來尋我。甩開他的手我冰冷的淚水不住的流下來,而他亦只是淡然一笑。說道:你是只與眾不同的妖,蘇念。但不要破壞游戲規則,若你足夠聰明,最好順理成章的走下去。
我亦已知曉,他要尋來的物什便是待一切了解之後自身的功德圓滿。
長久。我無語。
{一招已錯,全盤皆輸。從不知曉這潮汐的歸期我卻一再固執的等待。你早年告之天下海的乾枯,惟獨忘記告訴我這端本是徒勞。幾宗罪過歷盡洪荒仍不可被原諒:那是用你的堅持,去填補我的無知。}
國內戰爭愈加頻繁。
王說他要找來最為忠誠的臣子來商議戰事。我知曉這朝歌里最為耿直忠誠是那皇叔比干。因之有顆七竅玲瓏心,種種傳言我早已耳聞,今日可見真實面目,我不禁暗自期待。
然而那比干緩緩抬頭微笑,我驚訝到渾身顫抖。
淺綠色瞳仁。銀色長發。十白,他竟是朝歌里的皇叔比干。但卻不見往日凜厲目光,這比乾的雙瞳深邃溫和如同流深的河水,悄無聲息卻纏繞豐盈。可是他說,王欲平民憤,首需除掉妲己娘娘。眼神無比堅定,一字一聲,沉穩干凈。即而群臣齊聲:求大王除掉禍根。
我的心頓時支離破碎,轉過臉去看見王的表情一剎那變的僵白。十白的最後一招棋,利落干凈,似已成定局。
曾經。
他的黑色長袍在風中飄揚,對我輕語:我等你。
他拉住我的手指飛騰一路,為我抵擋風和烈日的寬大長袍。
他目光寒凜的告訴我:我們只是彼此合作。我的手指留下他的余溫。
他與我站在樓宇之上,謠指蘇妲己的時候,風微微吹亂的頭發。
他看見我淚流不止,溫柔哀傷的告訴我誰也沒有錯。
... ...
而現在,他要借別人的手來除掉我。
蘇念。蘇念。你可看清自己是在哪一位置。十白本已消失,他從一開始,就無心與我牽扯,是我自甘墮落至此。突然記起母親的容顏,她無限心疼的說蘇念,我的孩子,你只是只小小的妖狐,要好自為之。
王最終沒有殺我。他沉著的說妲己只是我紂王子辛的女人,她並無過錯。頃刻之間我淚如雨下,妲己,若是你知曉這一切,會不會為你的王感到幸福。而這一切對於我,皆是莫大的諷刺如芒在背。
十白。既然你不肯浪費心志在我這里。那麼,我自己來索取。
我對王說起自己的胸口疼痛難忍。王果然驚慌詢問良方。我對他講了比干皇叔的那七竅玲瓏心。我只是想佔有他的心,而已。十白無奈的從命,但我知這於他,不會傷及半毫。
這情節本就是你的,我是如此甘願的追隨你,不願離開不願被遺棄。一直想要撫平眉間的愁雲。可是你是這般殘忍無情,要徹底關我在這無盡劫難里。
我含淚吃下那顆心,全身冰冷。
{漸次剝落的記憶日益突兀出嶙峋印記。我看見你手指上那枚陌生戒指折射出點點月光。因為聽見遠方天際的淺吟低唱,你終於再次點燃燈火。而我,只知道。又是一年春華去。}
劫難終究是定數。姬昌的箭射倒了最後一名衛士。紂王拉著我的手走向鹿台。沖天的火光一如多年之前我所迷戀的夕陽,這將是怎樣的消亡。
王在火光里平靜的牽起我的手指,說妲己,你是我這一生最為深愛的女子,我們將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淺淺一笑想說出真相,但他已聽不見。我抬頭,看見被大火映紅的天。想起山谷中春末開放的幾近潰爛的花朵,但一切早已太遠以致無力回天。我沒有逃離,十白說這是上天的一場游戲,然而無人能夠駕馭。
母親出現。對我輕聲嘆息。我的孩子,你這是何必。原來我蘇念的生父亦是人間男子。而當年母親終於理智撤離,斬斷情絲舉家遷徙。為我取名蘇念。
蘇念。念念不忘。
妖終究只是妖而已。即這世間有萬種風情,於我亦是千億光年的距離,更哪堪我所希冀的,是那高不可及的神明十白。我告訴母親先回去,獨身走向那熊熊火海深處。已是末路。我本應該承擔所有罪孽。
元神漸滅。一瞬之間絢爛彷彿繁花。
又是一年春華去。
{完}
【祭紅顏】魚戀...
一:
午夜的星辰清朗如玉,我從浣紗湖面冉冉升空,向我的宿命奔去,身後,母妃輕輕低喃:「切記啊,我親愛的孩兒,未來有無數劫數要渡,只千萬別沾愛情,那可是斷腸之物啊!」
不肯回頭,擔心會讓她發現眼角有瑩光閃爍:「母親,您回去吧,我會渡過一切劫數,安然回到你身邊的。」
寒坐在最高的樹枝上,神色冷漠。
我說:「我走了。」
他點了點頭,注視我的眼神沒有一絲不舍:「切記,愛乃斷腸毒葯。」
心微微疼痛,轉過身時,有淚涼涼地滑過臉頰。如破曉的辰光,狠狠在心際劃下裂痕。傷嘆:怎會還有愛情,這生生世世,早已為你耗盡……
二:
娘說:她生下我時,曾看見床邊有一名極美的女子對她微笑。
娘說:那女子應是水中仙子,因為娘看見她的腳,她沒有腳,她的下身是一尾光彩奪目的魚尾,像被五彩繽紛的寶石所裝飾。
娘不肯置信地怔怔望著她,腹部突然一陣劇烈地疼痛,幾乎讓她暈了過去。接著,我便出世了。娘掙扎著睜開眼,卻發現,只眨眼的工夫,那女子便不見了。
娘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也許,你是哪仙子轉世?」
我低低輕笑,神情平和,不露一絲破綻:"娘,看你,又在故思亂想了。"
娘疑惑地陪著笑,搖了搖頭:「是我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我只需在這人世耗上二十五年,便可重回我的「深水宮」,可我抬頭看向天空斑駁的雲彩:寒,在哪朵雲彩後可以找回我們曾經的無憂與快樂?若愛對神而言是錯的,我只祈求給我一輩子的時間,讓我們可以相伴相隨,過著普通凡人的生活。可是寒,若要一生面對你的冷漠,於我而言,成仙成佛,又有何意義?
三:
時光在指間流逝,我看著娘的神色日漸慌亂。鏡中的女子越見絕美風情。上天獨寵,生世賜我相似麗顏,娘如同再見當日魚尾人身的女子,怎能不驚惶疑惑?
終有一日,娘突然倒下了,她緊緊捉住我的手:「孩子,娘不管你倒底是誰,娘只知道你是娘唯一的女兒。一切都是命,娘懂,我只是擔心,擔心你的命運。」
我淡淡地笑:「娘,來世,上天會補償你一世榮華,您--安心去吧!」
渾濁的淚緩緩滑過她被歲月侵蝕了的臉:「孩子,你還不懂。」她頓了頓,又突然欣慰地笑:「你這樣倒也好,若能一直淡薄,一生,也不必受情所絆,倒可安然渡世了。」
娘猜透了太多天機,折壽,是必然的。
可我看著娘死前悲傷的神色,一時間,無所適從。僵硬地站得筆直,心底空盪盪的,只是冷,沒有疼痛。
四:
他沖我微笑,四月天里,艷光普照。
我不肯置信地撫摸著這張臉,這臉的主人我深愛了千百年,低低囈語:「寒!」
他溫柔地看著我,他說:「我不是寒。」
「可你,竟如此像他。」
他笑:「那好,就讓我做你的他。」
我義無反顧地沉淪,中毒已深,那有遺忘的可能。
可前生今生早已註定了相同的劇情,寒,你定會負我。
一日,范愁眉深鎖地看著我,神色悲傷如落日蒼瓊。
轉身時,不由地傷嘆,為身不由己的宿命輪回:「范郎,若想我為你解憂,就該說出你的決定來讓我選取擇。」
他掙扎著甩甩頭:「王已想好了復國之策,西施,請你助我。」
心如針刺般細碎地疼:「如何相助?」
五:
我身著五彩華衣,柔順地走向他,緩緩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看見他冰冷的眸子里泛著驚喜的光,心底暗暗冷笑:枉為一國明君,也逃不過美人展顏一笑傾國傾城
六:
「魚兒,你在想什麼?」不解地轉身看向他,自第一日相見時起,他便一直呼我「魚兒」,他雖貴為天子,卻終是凡人,不可能會看透我的真身。可偏偏他固執地堅持著如此喚我,像個任性的孩子。
起身,道了個萬福:「謝王關愛,民女只是有些想家罷了。」
他得意地笑,像一個得了糖果的孩童,拉著我的手,他難掩興奮地沖我笑:「魚兒,你跟我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風景,細致的江南小院,還有那伴了我幾世的河流,不由地,微紅了眼。
他驚惶失措地摟著我:「別哭喔,我只是想給你驚喜,我我………………」
噗哧一笑,忍俊不禁地看著他無助的樣子。
他卻傻了,呆了半晌,才愣愣地冒出一句:「魚兒,你好美。」
微微怔然,斂了笑意:「謝王的恩寵,只是這些,民女愧不敢當。」
他無奈地看著我:「魚兒,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怎樣才能換你一生無憂歡笑?」
落寞地低下頭,有淚濕濕地潤了雙眼:為何,說這話的,不是寒,也不是范?為何,想給我幸福的,竟不是我深愛的人?
「你哭了?」他不舍地嘆息。
「沒有。」含笑,眼角潮濕,「是太感動了。」
七:
時光一日日地逝去,心絞痛的病也越加嚴重了,終有一日,痛暈了過去,醒來後,我看見夫差悲傷的臉。
御醫如影隨形地候著,他緊握著我的手:「魚兒,請不要離開我,請不要…………」
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微微地笑:「王,生死由命,請別為我傷心。」
他灰敗了俊逸的容顏,閃爍如星子般的眼眸熄滅了光彩。譴退了身邊的下人,他看著窗處明媚的風光:「魚兒,記得嗎,三年前相見時,你對我微笑,恍如隔世啊。曾經的夢中,常有一個女子,人身魚尾,游弋在浩翰的海上,偶爾回過頭來,對我微笑。」
他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魚兒,你有著與她相似的容顏,可為何,就是不能對我微笑?你恨我是吧?你怎麼可以恨我?我是如此地愛你啊!」
「王。」溫馴地笑,「你多心了。」
「魚兒,西施,或者,我該喚你夷光。」他憤怒地緊握著我的肩,「我用我的生命來愛你,為何?你卻一直無動於衷?范堯當真有如此好?竟然讓你為他死心如斯?」
他看著我因他過重的力道而微微皺了眉頭,絕望地悲泣,輕輕摟著我:「魚兒,你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冷漠地盯著他慘淡的臉,我神秘地笑:「王,有一個方法,不知你是否願意?」
「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
「如果 ̄是要你付出失去王位的代價呢?」
他走了,我看著他寂寥的身影,微微冷笑:「美人多嬌,卻怎敵得過江山權勢。」
八:
半月後,勾踐叛亂,邊境防不勝防,范領著大軍,一路捷報,短短幾月,便接連攻下六個城池,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倒是夫差,整日飲酒作樂,仿若身處太平盛世。
只是他也不曾再出現過在這個精心為我打造的細致宮殿,我更樂得輕閑,整日對著湖底的魚兒彈琴賦詩,數著日子,待與范郎相逢的時刻。
九:
月初的夜裡,我看著如水的月兒,溫柔地笑:「你來了。」
寒冷漠地看著我:「你已只有一月的壽命,若及早回頭,放棄這無用的情愛,你便還是西海的三公主,我的未婚妻,若再如此執迷不悟,天規無情啊!」
我媚惑地笑,伸手撫弄著他寒冰似的容顏:「那你呢?會愛我嗎?」
他不耐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小丑拙劣的表演:「西索,別再胡鬧了,我會娶你,這是身為東海王子的身不由己,我們之間若想談愛情,太奢侈了。」
我瘋狂地笑:「你走!你走!哈哈哈哈,滾 ̄ ̄ ̄ ̄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那怕是墮入地府,生世淪為凡人,我也不要再見到你。你滾 ̄ ̄ ̄ ̄ ̄ ̄ ̄ ̄ ̄ ̄ ̄」
十:
夫差死了,在那個給了他所有權勢的輝煌宮殿,他高舉著隨身的偑劍,狠狠刺進自己的心臟。
「王……………………」
他沖我歡笑:「魚兒,你要的,我全給你。請你記得,好好幸福。」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淚沉重的滑落:「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
他冰涼的指尖輕輕為我拭去淚滴:「傻魚兒,我的傻魚兒……」
這成了夫差在我記憶中最後的印記,周圍的環境像斷續的黑白片段。夫差死了,用生命成全了我。
勾踐勝了,我的范郎勝了。
可我看著他們得意忘形的臉,一時間,只覺得麻木。
權勢呵,折了多少英雄腰啊!
十一:
月涼如水,失去故主的園林風情寂寥。
范自身後摟著我:「夷光,在想什麼?」
恍惚間,彷彿夫差柔柔的呼喚。回過頭,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明明是深愛多年的人兒呵,忽然間,竟如此陌生。
而夫差,我的王,為何?我會如此悲傷?
「范,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夜深了,你還是先休息吧!」
「夷光,還在怨我嗎?」
輕搖了搖頭:「別傻了,一切都是命啊。」
「可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眼中有一絲絲因重逢的快樂?」
「因為……」抬頭,看著他深情依舊的臉,一時,也只是心灰,「我不懂,夫差付出了生命也要保護的,是什麼?是愛嗎?他竟也如此地傻呵。」
范狠狠地搖晃著我:「夷光,夫差死了,他和他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一起毀滅成了灰。而你是我的,一直便只是我的,從此我們一起:共享富貴。」
幽幽地嘆息,不舍地撫上他疲倦的臉:「富貴只是過眼雲煙,你為何,還是看不透啊?」
他固執地轉過身去:「夷兒,你好好休息,明天,便隨我一同回去。」
十二:
范走了,我看著他孤絕地將背脊挺得筆直,心口似被人緊揪著般痛楚難當,一口腥甜的血氣湧出,噴在潔白的紗裙上,像一朵初初綻放的艷麗玫瑰,我顛狂地笑,這一場華麗的演出,終將落幕。
鼎盛的宮殿在烈火中熊熊燃燒,浴火的鳳凰轟然倒塌,淪為廢墟。
「夷光,別看了,我們回家吧。」
「家?」我斜著頭無辜地笑,「我還有家?」
范不舍地嘆息:「夷兒,別這樣。」
輕笑,溫順地跟隨他踏上返程的船:「好,回家!」
十三:
五月的風輕撫過臉頰,我悠然站在船尖上,快樂地跳著舞。
范焦急地喚:「夷兒,小心,那裡危險。」
我回過頭,無憂地笑:「范,我們生生世世都是無緣的人兒,我已明白,你與寒,都不是我命定的人。」
范驚異地看著我:「夷光,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海面上海鳥飛翔:「范,曾經我深愛著你,如今,我已不再愛你了。」轉頭看賂他,笑容潮濕,「多可惜,范,我以為你是愛我的,可夫差教會了我太多的東西。原來愛一個人,是付出生命也不會捨得她受到半點傷害。范,不管前世今生,不管你是寒還是范,你都不愛我,可我卻一直陷在自己織的夢里,不願醒來。范,我不愛你了,多好笑,到最後,我還是一個人,可到最後,我誰都不愛了。我看著夫差將劍狠狠刺進自己的心臟,只是心灰,為自己最後還是傷了這個唯一愛我的人。愛了我前世今生的人。」
尾曲:
心慘烈地疼痛,閉上眼,我看見了孟婆端著一杯黃湯慈祥的笑。
我縱身跳入滾滾河流,耳邊傳來范絕望的呼喊.在墮入黑暗前,我看見了母後、寒、娘、范,他們傷心地看著我,緩緩地揮了揮手,最後,我看見了夫差,他從容地端過孟婆遞過他的那杯孟婆茶,他轉過頭來,對我微笑,他說:「魚兒,再見。」
身不由己地重重墮入黑暗裡,我看見我的心破了,碎片一點一滴自我的身體脫離。我聽見我在說:「再見了啊………………永不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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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 洛袈小麥
子衿自昏迷中醒來時,發現之前喧囂的閨房已是安靜如常,舅舅家的兩個女兒想必已離去。丫鬟隨喜把雕花的窗戶全打開了,一抹陽光沿著打開的窗戶摸索進來,窗檯上的君子蘭開得正旺。 他坐在陽光里,皺著眉頭為她寫方子。他劍眉朗目,挺直的鼻子,挺拔的腰身,她以前所見的郎中多半年老體衰,像他這般干凈清爽的男子倒真是沒見過。 子衿忽然就紅了臉。
【 一 】 子衿自幼體弱,又有心悸病,出生不久母親便離世。父親倒是極愛她的,一直都不曾婚娶,怕那後母會背著自己虐待子衿。季家的典當行越做越大,在子衿10歲那年,季家成了開封的首富。都知道季子川膝下無子,季府的萬貫家產將來都是季子衿的,所以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季府門前的青石板。季子川微笑著推託,只說子衿年紀小。 如此一等就是七年。子衿生活在父親為她營造的世界裡,溫暖安穩,只是時常要延醫吃葯。 那天的天氣極好,舅父家的兩個女兒來訪,姐妹們唧唧喳喳,說起街上貼著的通緝令來。據說是一位何姓御醫狠心毒死了皇上最愛的鸞妃,然後潛逃出宮……兩個表姐說得興起,嘴唇開開合合,子衿覺得頭暈,摸索著端起細瓷茶杯來,然後就聽得嘩啦的清脆聲,子衿暈了過去。府中的家丁亂成一團,慌亂中,隨喜拖了一個面生的青年大夫過來。季子川來不及細問。那後生神態自若地坐定,然後伸出兩根干凈修長的手指搭在子衿冰涼的手腕上。凈手之後,他坐下來寫葯方,字是極飄逸的瘦金體,署名是陳忠恕。 方子呈到季子川的手中,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雙寶這味葯。那青年莞爾,說這是我家祖傳的葯方。 陳忠恕始終堅持自己煎葯,一個人關在小廚房裡,不許任何人進入。那味葯引子雙寶,始終都無人睹得它的真面目。 吃了陳忠恕的幾服葯之後,子衿的身體倒是好了起來。白皙的臉上開始出現紅暈,胃口似乎也開了,心悸病許久都沒有復發。 季子川大喜,吩咐廚娘煮了許多稀奇的菜式來,說是要答謝陳忠恕。陳忠恕一襲青衫,舉止大方,季子川顯然對他頗有好感。兩人談興漸濃,不知不覺已是月上柳梢。子衿坐在父親的下首,低頭舉眉之間,眼神難免和陳忠恕碰個正著,兩人便慌忙避開去。季子川看在眼裡,卻是喜上心頭。 二月的深夜,月色清涼。子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身邊的隨喜睡得倒沉,子衿搖了許久,她才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說,陳忠恕我一點都不了解,我知道的那點消息,早就告訴你了。說完,翻身又睡了。 隨喜長子衿兩歲,8歲被賣入季府,做子衿的侍女。所以兩人姐妹之間的情誼多於主僕。子衿依戀她,她疼愛子衿。
【 二 】 已是初夏,香樟木的雕花窗子全推開了,四面八方的風逡巡著吹進來。隨喜做的珠串,掛在窗欞上,彼此擁擠著,碰撞著,發出悅耳的低鳴聲。陳忠恕顯然被這樣的聲音吸引住了。他空閑著的那隻手情不自禁地和著珠串,輕輕地叩擊著桌面。 子衿的心怦怦地擂鼓似的跳個不停。隨喜站在子衿身後,看看陳忠恕又看看子衿,她的臉色漸漸陰郁起來。良久,陳忠恕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子衿說道,再調養一陣子,就好了。他寫好方子交給隨喜,隨喜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她和他,子衿忽然呼吸艱難。陳忠恕看著她,那麼,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出去走走? 三三兩兩的人群,出得城來。掃墓的人多,踏青的人更多。 陳忠恕走得極慢,子衿知道,其實他是在等她。足不出戶的女子,自小身子又弱,遠足之於她,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多虧了他的體貼。 他們第一次說了那樣多的話。他說他來自南方,幼時也曾家境富裕,後來因父親得罪了官場中人,被削職回鄉。父親一病不起,母親亦撒手西去,那年陳忠恕16歲。好在他自幼喜讀醫書,又被名師指點過,再加上生性豁達,所以一路行醫,權當自己是在遠游罷了。 都說是醫者父母心,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虛弱得連呼吸都困難,他的心忽然疼了一下。最初的情感總是源於心疼吧。
【 三 】 歲末之前,他們初婚。隨喜大概受了風寒,忽然病倒,好了之後始終面色戚戚然。她說子衿,你嫁了人,就不會再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了。子衿笑她,原來在吃陳忠恕的醋,又輕輕颳了一下隨喜的鼻子說,無論何時,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無論陳忠恕喜歡與否,季子川漸漸地將手頭的生意移交給了他。一年後,子衿產下一子,取名季嘉平,隨了子衿的姓,是陳忠恕的堅持。季子川異常高興。 立秋之後,季子川病倒了,持久地咳嗽,人漸漸佝僂下去,直至停了呼吸。子衿永遠都記得,陳忠恕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對她說,子衿,你還有我。短短六個字,如一柄溫熱的劍,直直地擊中她的心。 辦完父親的喪事,或許是過度傷心,子衿舊病復發。陳忠恕開了方子,隨喜抓來葯,在後院里支個小火爐,蒲扇一搖一搖地扇著火。子衿笑道,你現在會偷懶了,不肯親自熬葯了。陳忠恕微微一笑,隨喜很聰明嘛,早學會了如何熬葯。 子衿纏綿病榻數日,身體竟是一天不如一天。陳忠恕偶爾會大聲責罵下人,怪他們偷懶,其實都是無名火,發得沒來由。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典當行的生意也開始忙碌。陳忠恕每日要去店裡,總是很晚才回來。無論多晚,他都要親自熬湯葯、煮燕窩粥給子衿吃,不許子衿吃下人煮的食物或是湯葯。 冬至那天,陳忠恕被同行請去吃酒。二更之後還未回來,子衿喊餓,搖著隨喜的手向她撒嬌,說要吃燕窩粥。隨喜躊躇良久,終於親自下廚煮了燕窩粥端上來。 子衿接過燕窩粥,門吱呀一聲響了,陳忠恕走了進來。看到子衿手中的燕窩粥,他的臉色變了變,隨喜的臉色也變了變。他說吃了太多酒,現在肚子很餓,他讓隨喜再煮一碗燕窩粥給子衿,然後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那碗燕窩粥。 第二日,季府傳出喪樂,下人向親戚朋友報喪,說昨晚陳忠恕吃醉了酒,失足跌落在水塘里。喪事辦得很隆重,前前後後,都是隨喜在操持。季子衿早已沒了主意,鋪子里的生意還是要繼續。賬房先生拿了賬簿過來,還是隨喜替她拿的主意,簡單的三兩句,賬房先生便點頭退下了,眼睛裡竟是欽佩的神色。 子衿輕輕握住隨喜的手,將額頭抵上去,倘使沒有你,隨喜,我該如何面對這一切。隨喜掉下淚來,那淚,像大大小小的珍珠,直直地砸在子衿的頭發上。 隨喜一夕之間堅強起來。在隨喜的細心照顧下,子衿的精神漸漸好了,有時會和她一起去鋪子。隨喜將所有的賬目和生意往來的單子都拿給子衿。季家的產業,你必須自己管理,外人終究是靠不住的,為了嘉平,她頓了頓,為了陳忠恕,子衿,你必須堅強地走好以後的路。 子衿搖著她的手,我知道你會陪著我,隨喜,你不能離開我。 隨喜死於兩年後。那天下了第一場秋雨,天氣微涼,隨喜著一身白色的衣裙,坐在藤椅上,人如一杯沏好的茶,漸漸就涼了下去。 他喜歡著白衣的女子,隨喜看著子衿,虛弱地說。子衿握住她的手,眼中漸漸有淚,你放心,我會把你和他葬在一處。隨喜的嘴角已溢出鮮血來,他一定不願意看到我,把我葬在他五百米之外,讓我能遠遠地看著他就可以了。 她自己服的毒,鶴頂紅,一杯致命。
【 四 】 隨喜說恨她,是的,她比子衿健康,甚至比子衿聰明。但子衿是雲端的花朵,她則是腳底下爛污的稀泥。她不甘心。 遇見陳忠恕,原本是無心插柳的事,偏偏是他改了姓名改了相貌就是不改用葯的習慣。通緝令里寫得明白,陳忠恕為人開方子,喜歡用干玫瑰花兒做葯引子,普天之下無人雷同。雖然他將葯引子取名為雙寶,雖然他很細心地將用過的葯引子都碾碎了,可是,細心的隨喜還是揀出了那些細碎的玫瑰末兒。她許他以五萬兩黃金,步步為營地要拿走季家的所有財產。他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答應了隨喜。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陳忠恕會真的愛上子衿,自己竟也會昏了頭愛上陳忠恕。燕窩里有毒,是特意揀陳忠恕不在家的時分燉的。可是陳忠恕還是回來了,不早一步,也沒晚一步。 陳忠恕看著那碗燕窩粥,覺得人生始終都是一張網,他是網中的待宰殺的魚兒,無論到哪裡,都無法掙脫束縛。他站在黃金堆砌的宮殿里,眼見著那些繁華與富貴在身邊來來去去,只覺得寒冷與荒涼。以前他是宮廷里最有名氣最有前途的御醫,上司賞識,同僚巴結。只因不肯答應醋意大發的皇後毒死皇上最愛的鸞妃,他只好潛逃出宮,隱姓埋名地活了下來。可鸞妃還是死了,通緝令貼得到處都是,說他毒死了鸞妃,畏罪潛逃。 那碗燕窩粥毒死了陳忠恕,子衿卻選擇了寬恕。原來她一直都知道。隨喜還以為自己布局縝密,無人看得破。
Ⅲ 今天買了蘇童的短篇小說集,讀了《被玷污的草》,不是很理解
其實軒的眼睛早就好了,前文有說他其實能看見豆角之類的,但是他心中的害怕以及怨恨讓他覺得他還是瞎的。江湖郎中給的指南針並不是關鍵,關鍵是軒心中的迷茫,他對現實的逃避,老人讓他去真實的接觸過他內心的傷口。他的旅行是一場找回自我的行動,就是讓他解開了心結。至於老人我想就象徵著面對現實的動力,就像指南針一樣。
「草」一方面指軒帶回的草,另一方面也指軒本身,他的內心因為眼睛受傷的關系,心中的怨恨就像雜草一樣包圍了他,他變得怯懦膽小,而玷污就是指他所受到的傷害吧
Ⅳ 好看的短篇小說十章
我有幾篇長一點的,,不知道你可喜歡。《穿越時空找到你》《王爺懼內》《歌盡桃花》《醉玲瓏》《俏皮王妃酷王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極品太子妃》《孤芳不自賞》《最禛心(清穿)》《清空萬里》。
還有幾篇現代的也不錯《微微一笑很傾城》《盛世薔薇》《折翼天使之城》。。
有一篇短篇的很不錯但男主不是腹黑型的,文章總體很溫馨,蠻好看的《一生休》。
短篇小說中,典心的小說寫的都挺好的,你可以搜一下,其中《睡睡平安》《花開富貴》等等一系列的都不錯,其實有些長篇小說也蠻好看的。希望你能喜歡。。。。。
Ⅳ 有沒有有點污很搞笑的現實笑話小說,長篇的
和媒人介紹的女孩見面,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我開門見山就問:「我們是不是在脫衣舞酒吧見過?」 「想起來了,你就是穿女裝去面試那個變態!」她說。
Ⅵ 男主一開始很純潔後來被女主帶污的小說
紅塵
作者: 火舞耀陽
簡介:
三雄割據鼎立局面瓦解後,武林紛爭不斷,江湖處於空前混亂的狀態中。當朝武帝王文成武德,英明神武,朝廷機構空前強盛,充當著維護江湖治安的重要角色。武帝一直籌劃著對武林各派的野心爭權進行打擊之舉。
Ⅶ 求一些短篇小說(直接貼)
《十年》 BY 側側輕寒
【內容簡介】
很簡單一個短篇,
關於愛情。
【正文】
「他回來了。」
母親突然這樣說。
漸惜羽正在洗碗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她。
她皺眉說:「你這個未婚夫,當年爹媽真是把你許錯人了!到現在二十八歲了,在外面闖盪了十年回來,錢包里居然只有半塊銀幣!」
漸惜羽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還是推掉吧?上次說的那個人,家境多好。」
漸惜羽還是沉默。
黃昏。
漸惜羽從自己家簡陋的院門走出來,向西邊,太陽的方向望去。
紫雲英開遍了這平原,大片大片。
十年前,就在這里,他要走的時候,她躲在樹後看他。他走到樹的前面。
隔著一抱粗的雲杉樹,他低聲問:「你能等我多久?」
她沒有從樹後出來,靠在樹上,抬頭看天空。
天高雲淡。
「十年吧。」
十年,能讓一個人改變成什麼樣?
一個人,會怎麼樣去過這十年呢?
自己的十年,似乎只是在家務和父母不停的旁敲側擊中,機械地過下來了。
他的十年呢?
漸惜羽在太陽的背後,抬頭看慢慢走過來的漸沉沙。
他只是低頭說:「對不起,我……回來了。」
「干嗎要說對不起呢?」
她微笑。如此時的夕陽般,金色,燦爛。
我……什麼也沒做成……」
「至少,長高了很多啊。」
漸惜羽在十年後,用多年前一樣的笑容,迎接他。
漸沉沙擁她入懷,兩個人在夕陽下,如同從來沒有過分離一般。
但,始終,他不說,她也不問,十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裡。
「你真的要推掉那麼好的人家,嫁給那個窮光蛋嗎?」
母親忍不住還是問。
漸惜羽縫著嫁衣,輕輕點了一下頭。
「從小就這么固執。」母親無奈地說,「以後,不要後悔啊。」
「恩。」
手中的嫁衣穿在身上,漸惜羽與漸沉沙坐在一起,身上撒滿了花。
族人們笑呵呵地給他們敬酒。
漸惜羽的母親也在笑。
漸沉沙偷偷握住了漸惜羽的手。
漸惜羽低頭微笑。
月亮在屋脊上的時候,漸惜羽醒過來。
什麼時候了呢……要准備早飯了嗎?
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她轉頭卻沒看見漸沉沙。
漸沉沙在後院里,單足跪在一棵樹下。
漸惜羽看見他手上的東西。
一把劍。
劍柄上有金色的龍纏繞著。
他把劍埋在了樹下。
漸惜羽慢慢地轉身,回到房間去。
我從不知道他有一把劍。也不知道他把劍深埋地下是什麼意思。我想,他一定也有無法實現的理想吧。十年,終於還是回到自己身邊。
是……自己的幸運吧。
小孩子在被窩里香甜地睡著。
外面是小雨天氣。
漸惜羽提著水桶,在門口對漸沉沙說:「村口有個外鄉來的修補匠,聽說
手藝不錯,我去讓他修一下。」「還是我去好了。」他接過水桶。
「你背上的傷下雨天會發作,還是我去吧。你照看小澄。」
「那……我送你去,一手撐傘,一手提這么大的桶,小心摔倒。」
「好。」
她撐傘,他提水桶,兩人在小路上慢慢走著。
「背上的傷……痛嗎?」她問。
「還好。一點點。」他轉頭對她微笑。
「還說一點點,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傷口呢,從肩膀一直到腰上。」 她看看他的背,「怎麼受的傷啊?」
「已經很久了,都記不大清楚了。」
他低頭沉默地微笑。
那個年老的修桶匠一直偷偷地打量漸沉沙。漸惜羽見雨停了,對漸沉沙說:「要不你先回去?小澄醒來會哭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拿著傘回去了。
修桶匠盯著他的背影看。
「大爺,你修好了嗎?」漸惜羽問。「馬上,馬上就好了。」他忙說,又低頭敲水桶。但不一會兒,又向他離去的地方看看。
漸惜羽忍不住問:「大爺,我丈夫怎麼了?」
「你別見怪,我只是覺得他很象某個人。」 「什麼人啊?」
他停了一下,說:「你們這里太平靜了,可能不知道,十年前,西面的國家發生叛亂,老王被迫逃亡,幾乎喪生亂軍之手。後來,一位傳奇性的人物在王軍中崛起,傳說他手持一把以龍首為柄的神劍,所以百戰百勝,十年之內平定了叛軍,重新將老王扶上王位,也因此封王。我曾經有幸見過他一面,是在決戰後,王軍進入都城,百姓們竟相向他歡呼,因此忽略了真正的皇帝。那時我是夾道歡迎中的一個。他長得,和你的丈夫很象。」
漸惜羽漫不經心地問:「那他現在呢?」
「老王在重登王位後,因為他功勞太過顯赫,對他有了戒心,聽說後來是在召他進宮時,提出要將公主嫁給他。其實是籠絡他的意思。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堅決拒絕,說什麼也不同意。所以在他轉身要離開時……老王一劍劈向他的後背,以謀反罪處死。據說他手下的士兵將他的屍體抱回時發現,那一劍居然從肩膀一直劈到腰部……你說,他為什麼要拒絕娶公主啊?」
「對啊,世上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他干嗎要拒絕呢?」
漸惜羽慢慢地說。
「假如他娶了公主,他現在不是還好好地過富貴榮華的生活嗎?」修桶匠迷惑不解。
「幸好……我丈夫和我青梅竹馬長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風浪。」漸惜羽抬頭看遠山,平靜地說。
雨後的山一片氤氳。
「我丈夫只不過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傻瓜……」
門外,漸沉沙在焦急地等他,看見她慢慢走來,大聲叫她:「惜羽,快點,小澄一定要你,我哄不住他!」
「來了,來了!」她快跑幾步,」連孩子都不會哄。
「你知道我笨嘛。」他賠笑,接過她手中的水桶。
「背上的傷還痛嗎?」
「不痛了。」
「真的?」
「真的!」
他只不過是,出外闖盪了十年,還一事無成的,我青梅竹馬的戀人。
(完)
奈何橋
作者:不詳
奈何橋處,今夜又迎新魂。
幽幽站在橋邊,楚楚動人的眸子閃著淚光。
「喝了這湯,真的什麼都會忘了?」她的聲音象煙,輕飄飄地似被風吹過,顫顫散落。
「當然。」孟婆點頭:「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事盡忘。前世的一切愁苦,不再隨身。」
「那前世的諸般美好呢?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又如何?」她猶不休,捧著冷冰冰的湯,追問。
「可笑。」孟婆難聽地嗤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若不忘個干凈,如何有個乾乾凈凈的下世?」
她睜大美麗的眼睛:「最深最美的記憶,難道竟一點也不能留下?」
「自然。」
端著湯碗的手斜了斜,她思索一會,放下這碗輪回必喝的湯:「這湯,我不能喝,我不能忘了他。」
孟婆冷笑:「傻孩子,不喝孟婆湯,如何過奈何橋?不過奈何橋,如何投胎輪回?」
「那我就不投胎,在橋這邊等他。」她咬牙,毅然盯著腳下。
「罷罷,又一個痴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唉,唉,真個傻。」
她不管孟婆的嘮叨,輕輕讓黑暗淹沒她的影子。
孟婆瞥那黑漆漆的遠處一眼,低頭繼續熬她的湯。
橋頭總有動靜,影影綽綽,這個邁下去,那個踏上來。
這日,枯井似的昏花老眸里,又印出那孤零零的瘦弱鬼影。
輕盈的白服有點邋遢,輕飄飄走到橋腳下,目光憔悴。
「吃苦了吧?孤零零一個女鬼在外,怎能不被欺負?來吧,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盡拋,比什麼都快活。」孟婆淡淡地嘆,又勺起她的湯。
「不……」她見了那湯,似受了驚,怯怯向後退了一步,低婉吐了一聲,抬頭輕輕說:「孟婆,我求你一事,你若見他來,叫他別喝你的湯,我會來找他。」
「孩子,別白受這般苦楚,情份下輩子還有呢。我在這橋頭站了八萬年,什麼沒瞧見過?
當初,楊貴妃也不過是一仰頭灌下,踏過奈何橋,哪還記得什麼唐明皇唐三郎。什麼蓬萊成仙夢中相會,不過是世人杜撰騙人的話兒。」
「不……」她仍是低低說著那個字,轉過身飄回暗處:「你若見他來,記得叫他別喝湯,別忘了我。」
孟婆繼續勺湯,新魂源源不絕的來,到奈何橋旁各有各的行事。
有的吼一聲:「只求下輩子別再這么命苦。」仰頭一口氣喝下,邁過橋面。
有的滿眼淚水:「我那苦命的孩兒,他還小,若他爹娶個後娘,可如何是好?」被孟婆勸著接過冷冰冰的湯,哭道:「來世叫我們母子做個鄰居,也好照顧他幾分。」喝下湯後,前世盡忘,再無哀容,聽橋那邊引路的鬼差透風下世可以投個好人家,一世衣食無憂,喜得笑逐顏開。
也有跪在孟婆腳下求情的,涎著臉央告:「我在郊外十里破廟的牆根下埋了十壇金子,那是我一世積蓄,連老婆也不知道,若喝了這湯,就再也沒人知道金子的下落了。」
孟婆慢吞吞說:「不喝湯,就不能過奈何橋,當個無處可去的遊魂,可要處處被欺。」
左右思量,沒奈何,只好一邊痛苦哀悼自己的十壇金子,一邊小口小口,將冷冰冰的湯灌下腸胃。
這日,熟悉的身影又來了。
更加邋遢,更加落魄,傷痕處處,凄凄慘慘。
「怎麼落得這般模樣?」
她怯怯地,撫摸手臂上一道道傷痕,道:「太餓了,偷吃了小廟里的香火。」
「難怪。」孟婆遞上湯:「喝吧。」
「不不……」她見了妖魔似的後退,睜著淚盈盈的眼睛,輕輕哀求:「喝了這個,我就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別說模樣,連有他這么一個人也不知道。」
「啊?」她越發驚恐:「忘了他的名字嗎?忘了他送我的小銅鏡?忘了他給我畫的扇面?忘了他從京城帶回給我的胭脂?不不,這不行,這不行的。」
她畏懼地看著孟婆手裡的湯碗,遠遠逃開。
孟婆長嘆一聲:;「傻啊……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小小腦子里的回憶,值得這么樣孤苦寂寞?傻孩子……」把湯倒回鍋里,慢慢攪拌。
終有一天,她又來了。
衣服破破爛爛,黑發凌亂,失魂落魄走到橋頭,淚眼蒙蒙。
「孟婆,他娶了新婦。」淚珠斷線般落。
「喝湯吧。」
「可我還是捨不得。他如今變心了,那美若夢境的回憶就更珍貴了。你不知道,他真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下輩子也不會碰著。老天待我真好,讓我今生許配他為妻。」她搖頭,坐在橋頭,低著頭,想著從前,一邊含笑,一邊落淚。
「孟婆,我若輪回,下輩子還能遇上他嗎?」
「那可說不定,天下這么大,人又那麼多。」
「我會不會,偶爾在夢中記起他的模樣?」
「呀,姑娘,那是沒指望的事。」
「是嗎……」她幽幽低頭。
孟婆攪著湯,喃喃:「痴人,不過一些回憶罷了,何苦誤了輪回,吃這般苦楚?」
「你不明白的。他對我真好,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看著我,眼睛炯炯有神,俊美瀟灑……」她笑笑哭哭,淚兒續了又斷,斷了又續。
餓了,站起來,幽幽隱沒黑暗,回來時滿身傷痕,鼻腫臉青,道:「那些地頭鬼神守著香火,沒偷到。」
一碗湯遞到眼皮底下。
「喝吧。」孟婆嘆:「我在這待了八萬年,看透了。孩子,別為難自己,喝吧。別痴到這份上,倒難為自己。」
她不言聲,靜靜坐下,抱著膝蓋,靜靜回憶。
孟婆繼續招待前來的新魂,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
她不作聲,看著他們舍棄前世,義無反顧。
跨過奈何橋,就是新生。
「孟婆,給我一碗湯吧。」有一天,她終於下了決心。
孟婆長年冷冰冰的臉終於逸出一絲寬慰:「好孩子,你總算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唉,我在這看了八萬年,這放不下的苦楚,比誰都清楚,壓根沒指望啊。」
她接下湯,含著眼淚,一飲而盡。片刻後,睜開眼,笑得燦爛如花。
「去吧,過奈何橋,下世別再那麼痴情。」孟婆向橋那頭一指。
她踏過奈何橋,鬼差候在一邊,鬆了口氣:「等你這差使真不容易,耗得我也站了好一陣日子,真生怕你不肯放棄前世記憶,就那麼待在橋那頭。」
她訝道:「什麼,竟有人這般傻,寧肯不投胎,不肯放棄前世記憶?」
「那不就有一個?」鬼差伸手一指。
視線順著去,是奈何橋上老邁的背影。
「八萬年,不肯過奈何橋,不肯忘記那個早已投胎輪回無數次的男人。唉,唉,什麼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傻。」
「對,」她不解地搖頭:「真傻。」
孟婆獨自攪拌著她的湯,搖頭嘆氣:「什麼花前月下,什麼海誓山盟……」視線轉到橋頭,身軀微震,老態龍鍾地站了起來。
「你來了。」
「我?我又?」
「哦,」孟婆自失地笑:「我糊塗了。」小心翼翼遞上一碗湯,昏花老眼靜靜凝視:「喝吧,喝了孟婆湯,踏過奈何橋,好好過下一世。」
下世過後,我們又能在這奈何橋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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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人死先到鬼門關,途經黃泉路,便來到忘川河邊。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波濤翻滾。河上有座奈何橋,橋分三層,生時行善事的走上層,善惡兼半的人走中層,行惡的人就走下層。下層的人就會被鬼魂攔住,拖入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奈何橋上有孟婆,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孟婆湯又稱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隨這碗孟婆湯遺忘得乾乾凈凈。今生牽掛之人,今生痛恨之人,來生都同陌路,
相見不識。
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最愛,你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他,他看不得你。
千年之中,你看得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孟婆湯,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
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每個人都要走上奈何橋,孟婆都要問你是否喝碗孟婆湯。
今生已知前生事,
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來生他是誰,
飲湯便忘三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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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究竟等了我多少千年呢…我愛的人啊!
祝您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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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採納我嗎?
Ⅷ 幾乎每章都很污的小說
去網上搜,全都是,我怕發了給封
Ⅸ 極限淫生很污的小說謝謝
心理方面 1:思想扭曲,思考問題的角度不遵循正道。2:大腦沈悶,不喜歡思考問題,不愛動腦子。3:記憶力下降。 4:意志消沈,墮落,孤僻,自卑。 5:精神亢奮,胡思亂想無法自拔,失眠多夢。
身體方面 1:脫發,白發,頭發稀少,頭油增多,發質乾枯,沒有光澤,頭屑顯塊狀,頭屑很厚。 2:眼圈發黑,顴骨沒有肉,口臭,身體瘦弱,手指乾枯脫皮。 3:免疫力降低,總是生小病。 4:腿怕涼,腿部肌肉又酸又疼又疲乏.5:容易患上精索靜脈曲張。我就做過一次手術,很慘的。
人際方面 1:不被人重視,感覺自己像個跑龍套的。 2:和同事一起工作時沒有主見,自己考慮事情不周全。 3:容易被人利用,嘴巴很笨,不會推辭別人。 4:害怕熱鬧場所,不喜歡聚會,怕掃別人的興。 5:口才很笨,不會說話,講話將不過人家。別人說話自己又插不上嘴。
事業方面 1:吃苦受累,也賺不了多少錢。 2:吃苦受累,還經常受領導批評。 3:沒有對心思的工作,感覺工作就是一種受罪。 4:到哪裏都是幹活多,給錢少。 5:在哪裏工作,都是干一些沒地位,下三濫,沒發展前途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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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慢慢地降臨了。草叢里蟲鳴唧唧,此起彼伏。
有兩只蚊子,歇在草葉上。
公蚊子吸了一口草汁,輕輕地推了推賭氣僵立的母蚊子,柔聲地哄道: 「親愛的,你就喝一口吧,你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我真擔心……」
母蚊子鄙夷地看了一眼沾滿露水的草葉,不高興地說:「這么淡而無味的東西,叫我怎麼吃得下去?你天天說天天說的,不嫌煩嗎?」
「你是存心要和人類作對么?」公蚊子焦慮地看著她,「你不知道人類准備了多少種東西來對付我們,那種氣味,我聞著就頭暈腦脹,你萬一……」
「你是個懦夫,知道嗎?」母蚊子冷冷地看著他。然後振翅,從他身邊飛走了。
公蚊子憂心忡忡地看著人們的窗戶里透出的燈光。他知道她在裡面。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這使得他停在葉片上的身軀不斷地發著抖。
他好想看到她,知道她安全,雖然他無法遏抑住她吸食人血的野心。他突然悲涼地意識到,僅僅這一點,也許就會把他們兩個都毀了。
露水更重了,他覺得冷,可是她仍然沒有出來。他想到他們的前生,不是兩只蚊子,而是兩只企鵝。生活在冰天雪地里,整天愉快地邁著優雅從容的紳士步。那時,他是一隻最優秀的企鵝。深深地愛著她。像所有準備求婚的企鵝一樣,他千辛萬苦地奔波著,去尋找石子。他長途地跋涉,丟下一塊又一塊不太滿意的石子,摔得頭破血流時,他終於找到了一枚最精美最光潔的,他覺得只有這一枚,才配得上 她。可是,她和另一隻企鵝結婚了。那個他,跟在後面撿,把他扔的都撿起來,送了她。粗糙的,不完美的石子,但是很多,堆得滿滿的。他傷心地退出了,但是追隨她,到了這一世,甘心陪她,做一隻蚊子。
他被一種揪心的等待煎熬著,拼了失去生命的危險,往人類的窗里飛去。果然看到了她,正伏在人的胳膊上,埋頭吸著,青色的翅膀在輕輕地顫著。而他恐懼地發現,左臂動也不動的「人」正悄悄地抬起了右手…… 「快—躲開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可是來不及了,她痛楚地蜷成一團,掉到地上去了。 他飛近她,跪在一團血污的她身邊,淚如雨下。她吃力地睜著眼睛望著他,靜靜地,也流下淚來,「可惜啊,真可惜……」「你把我們兩個都葬送了……」他試圖扶起渾身冒血的她,「為什麼,你總是不肯聽我的勸?」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它需要營養……草汁不夠,我必須吸血……我知道我會死,但是你會繼續活下去,人類不會傷你的,因為你沒有冒犯他們……」她霎了霎瀕死的眼睛,微笑著說:「其實生了孩子,我也就會殫精竭慮而死,但這是我們做母親的責任……就算是拼了千千萬萬人的唾罵,也要為後代提供最好的東西……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知道你疼我,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替我去做的,那麼這會兒死的就是你了……我捨不得。呵……如果可以為你生一個孩子,我也就沒有遺憾了……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想還,結果欠了你更多……上輩子,我們是企鵝。其實我一直愛你,可是我卻嫁了他……因為他送了我好多石子,你知道嗎?我們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如果沒有足夠的石子做窩孵卵,我們的後代在出殼之前就會被冰層凍死……你送我的那一枚石子,好美,晶瑩剔透的,可是那是愛情,單純的愛情支撐不了長久的婚姻和對兒女的責任……我沒有嫁你,你恨不恨我?」
他拚命搖頭,泣不成聲。「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你,給不了你需要的一切,讓你受這樣的罪……下輩子,我們做螳螂好嗎?在新婚之夜,你吃了我,為我生孩子……死在你的腹中,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不,不,我們還是做兩只蟬吧,好嗎?天天喝著露水,快樂地唱著歌……小心,小心,……」笑容迅速地從她臉上抽走,她大大地喘著氣,淚水成股成股地流下,「快走,人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露出蒼涼而無悔的笑,「傻孩子……我們不是,要一起做蟬么?」
「啪!」一聲脆響,伴著一聲滿意的說話,「哼,又打死了一隻臭蚊子!」 他在死前的一瞬緊緊地擁抱了她。他們的血流在了一起,凝成一滴鮮紅色的眼淚。
被逼戒酒
老爸每天晚上喜歡喝點兒酒,雖然酒量不大,但他很少貪杯。上個星期,我買了兩瓶好酒帶回家孝敬老爸。
進了客廳,見老爸正躺在沙發上看報紙,我忙把酒往桌上一放,說:「爸,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老爸一聽,抬起頭來,見是我,興奮地丟下報紙跑到桌前,嘖嘖稱贊:「不錯,好酒,可惜啊!」我忙問:「可惜什麼?」老爸苦笑著說:「我已經戒酒了。」我驚訝地問:「什麼?戒酒了?你是什麼時候戒的酒呀?」老爸不緊不慢地說:「我已經戒了好幾個月了。」
我警惕起來:「你怎麼會想到戒酒呢?是不是身體不好,醫生不允許你喝了?」老爸說:「哪兒啊,還不是你老媽給逼的,她把我灌醉好幾回了。」
我一聽,嬉笑道:「老夫老妻了,灌你酒干嗎?」老爸一聽,氣哼哼地說:「你媽把我灌醉了,還不是想套我的私房錢藏在哪兒,害得我的錢全部充公了。為了不上你老媽的當,沒辦法,我只好忍痛戒酒了。」
失 算
家裡熱水器壞了,朋友來喝茶,俺隨口說了一下,順便問問各家都用什麼牌子熱水器,性價比怎樣。
大家七嘴八舌,有主修派,有主購派。
俺屬主購派。機器已過保修期,請人來修,上門費、開機費、零件費,開支可觀,且不敢保證修後能用多久。不如新買踏實。
李君卻不插話,此時他與俺兒子倆人只顧低頭喝茶。俺也懶得理他們。
趁我們說得熱鬧,李君使個眼色,俺兒子起身,兩人去了兒子的房間。
片刻,倆人回來,兒子說,他們願意承接修理。
笑話,他們願意,俺還信不過哩!
俺呵斥兒子,讓他去做功課。
見俺兒子敗下陣,李君出馬。此人經商有道,最擅洽商談判。
他提出以50元購買舊淋浴器,修好後,俺若願意,以300元購回,不願意,他們自行處理。
大家認為可行,俺也覺得不吃虧,便同意了。他要簽約,俺笑他小題大做,煞有介事,沒搭理。
次日晚,李君換了隨意衣衫,自帶工具來到我家,與兒子卸下熱水器,在屋裡鼓搗。
俺在兒子門口觀望,一個拆卸,一個遞工具,煞有介事,竟當俺是空氣,看都不看一眼,嘁!
約半小時,李君拎著拆下的配件准備離開。臨走,倆人磨嘰,讓俺先付費,說總不能讓他們墊錢買零件。俺聽聽有些道理,又被他們糾纏不過,竟掏錢付費了。
李君離開後,俺想想不對,明明該他們先付俺50元嘛。
電話追過去,李君說正開車,不便多說,讓俺看看合同。
合同?見鬼,哪有合同!然而,是俺自己拒簽合同的。
第二天,李君來得早,兒子還沒放學。他便鑽到屋裡干起來。
俺才知道,動輒千餘元、幾千元的熱水器,構造、原理竟如此簡單。桶內不過一根電熱棒,一根鎂棒,一個控溫電阻,一根導水管,再無其他。李君所做的,只是拆下電熱棒、鎂棒、控溫電阻,照原樣買回新的再裝上。不拆不知道,一拆方知此物十分暴利。
兒子不在,李君這傢伙再不能當俺是空氣,打電筒、遞工具倒在其次,若俺不施援手,他一人斷無法將熱水器掛回牆上。
侍弄停當,通電,上水,幾分鍾後水已溫熱了。
俺問配件花了多少錢,李君說,多少錢與你無關,這是我們施工方的事。
俺忙說,俺沒別的意思,只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少利潤。
李君說派別人買的配件,還沒算賬。俺便沒多想。
留他吃晚飯,李君說晚上有約會,可卻耗著不走。
終於,兒子回來了,倆人眉飛色舞,好不興奮。
李君掏出200元,給兒子100,說,工錢,你100,我100。倆人擊掌相慶。
簡直沒有天理!
俺幹得一點不比兒子少,只比他多,分工錢豈能沒俺的份,反了他們了!
李君很輕慢地將一張20元的扔給俺,說,這是你的。配件一共花了83,還多給你3塊。
士可殺不可辱!俺把錢摔還他,要他們償付應付的50元。
李君竟不認賬,說:合同呢?按合同來。這是你一貫藐視合同的代價。」
偷手機的年輕人
傍晚,在一個規模不大的快餐店裡,總共有三個食客:一個老人,一個年輕人,還有我。或許是因為食客不多的緣故,店裡的照明燈沒有完全打開,所以顯得有些昏暗。我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裡獨自小酌,年輕人則手捧一碗炸醬面,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與老人相鄰。
我發現,年輕人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面上,因為他眼睛的餘光,一刻都未曾離開過老人放在桌邊的手機。
事實證明了我的判斷。我看到,當那個老人再次側身點煙的時候,年輕人的手快速而敏捷地伸向手機,並最終將手機裝進他上衣的口袋裡,然後試圖離開。
老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立即平定下來,環顧四周。
這時候年輕人已經在伸手開門,老人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馬上站立起來,走向門口的年輕人。
我很替老人擔心。我認為,以他的年老體衰,很難對付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
沒想到,老人卻說:「小夥子,請你等一下。」
年輕人一愣:「怎麼了?」
「是這樣,昨天是我七十歲的生日,我女兒送給我一部手機,雖然我並不喜歡它,可那畢竟是女兒的一番孝心。我剛才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可是現在它卻不見了,我想它肯定是被我不小心碰到了地上。我的眼花得厲害,再說彎腰對我來說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
年輕人剛才緊張的表情消失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老人說:「哦,您別著急,我來幫您找找看。」
年輕人彎下腰去,沿著老人的桌子轉了一圈,再轉了一圈,然後把手機遞過來:「老人家,您看,是不是這個?」
老人緊緊握住年輕人的手,激動地說:「謝謝!謝謝你!真是不錯的小夥子,你可以走了。」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待年輕人走遠之後,我過去對老人說:「您本來已經確定手機就是他偷的,為什麼不報警?」
老人說:「雖然報警同樣能夠找回手機,但是我在找回手機的同時,也將失去一種比手機要寶貴千倍萬倍的東西,那就是──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