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鄉土小說的主題
❶ 什麼是現代文學中的鄉土小說
我想告訴樓上的,你提到的幾位,嚴格說屬於當代……
關於鄉土小說的定義,始見於魯迅先生《中國新文學大系 小說二集 序》中,魯迅認為「凡在北京用筆寫出他的胸臆的人們,無論他自稱用主觀或客觀,其實往往是鄉土文學」,又說他們的作品大多是回憶故鄉的,因此也隱現著鄉愁。鄉土小說就是這類靠回憶重組來描寫故鄉鄉村(包括鄉鎮)的生活,帶有濃重鄉土氣息和地方色彩的小說。它們在當時出現的文學背景是因「五四」小說藝術發展的內在規律與讀者欣賞小說心理的進步要求著藝術上的突破。
1923年周作人連續發表了《地方與文藝》、《舊夢》等文章,提倡鄉土藝術。周作人也就成為了鄉土小說理論的主要倡導者之一。
文壇出現了鄉土小說的創作熱潮:如王魯彥的《柚子》;彭家煌的《慫恿》、台靜農的《地之子》等。魯迅的《孔乙己》、《風波》、《故鄉》、《祝福》等也可以歸入鄉土小說之列。我們在談論鄉土小說的時候往往不怎麼提到魯迅,實際上魯迅才是開現代鄉土小說創作風氣的大師。
鄉土小說是為人生文學觀念的延伸,也受到魯迅改造國民性思想的啟迪,對自己熟悉的鄉村生活的回憶和抒寫,對傳統鄉村陋習的揭示,具有鮮明的地方色彩。
在創作傾向上注重社會性以及寫實的多元性,側重於社會理性的思考,不成熟,幼稚,片面的將文學理解為社會啟蒙的工具,注重文學的宣傳效果。
產生的原因主要有三:
(1)五四小說藝術發展的內在規律與讀者心理的進步,希望看到更為廣闊的、非概念化的真實的社會人生。
(2)五四運動退潮之後,作家與讀者面對現實的濃烈的苦悶情緒,帶來濃郁的鄉愁
(3)周作人等理論家的提倡
這是中國現代文學發展的所謂「第一個十年」的鄉土小說概況。
第二個十年裡已經基本不出現鄉土小說這種提法。像樓上的幾個朋友也提到過的沈從文等人被看作是「京派作家」,其實他們的筆墨也主要集中在鄉村。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以小說《邊城》為代表,極盡美好之能事,充分體現了沈從文先生本身的美學理想。從他寫湘西與都市兩幅筆墨的得失我們也能看出,沈從文是要用湘西的美來襯托都市的惡的。
京派以不若海派之紅火。被稱為「最後一個京派作家」的王曾祺先生逝世後,寫鄉土就不再有什麼讓人驚艷的筆墨了。
部分參考了錢理群,溫儒敏,吳福輝三位先生主編的《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若是有興趣還是可以找一些別的文學史來看看。
還有一部分純屬個人見解,有失偏頗之處還請見諒。
❷ 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鄉土小說代表作有哪些
1、陳忠實的《白鹿原》
《白鹿原》以白嘉軒為敘事核心,白鹿兩家矛盾糾葛組織情節,以反映白嘉軒所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及儒家倫理道德,在時代變遷與政治運動中的堅守與頹敗為敘事線索,講述了白鹿原村裡兩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之間的故事。
20世紀80年代初興起了「反思文學」的創作潮流,這種精神影響到90年代的不少長篇創作,都在不由自主的向這種精神靠攏,這也使得這期間的長篇創作,在對民族歷史文化的反思方面,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陳忠實正是在這樣的文學思潮之中,有了對《白鹿原》的創作慾念,並且完成了這部能夠代表這種反思新高度的史詩作品。
2、賈平凹的《高老莊》
《高老莊》敘述了教授高子路攜妻西夏回故里高老莊給父親吊喪,於是與離婚未離家的子路的前妻菊娃、地板廠廠長王文龍、葡萄園主蔡老黑以及蘇紅等發生了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
在二十世紀末與二十一世紀初之交,中國內陸陷入改革困境與轉型困境,賈平凹對這一特殊時期的種種社會現象進行了獨立思考。在這一種世紀末情緒下,現時代之人的精神困境和生存困境、人種困境、文化困境、資源開發和環境保護問題、社會分化和潰敗問題進行了整體觀照,並體現出相當的深度與前瞻性。
3、張煒的《古船》
《古船》描寫了膠東蘆青河畔窪狸鎮上幾個家庭40多年來的榮辱沉浮、悲歡離合,真實地再現了那個特殊年代裡人性的扭曲以及在改革大潮的沖擊下,那塊土地的變化。
它以一個古老的城鎮映射了整個中國,以一條河流象徵生生不息的生命,以一個家庭的滄桑抒寫靈魂的困境與掙扎。張煒以細膩而飽含深情的筆觸,勾勒眾生,文本深厚而富有感染力。《古船》獲得莊重文文學獎、人民文學獎等重要獎項。
❸ 淺談鄉村題材小說概念的釐定
論文關鍵詞:鄉村題材小說鄉土小說農村題材小說概念釐定文學批評
論文摘要: 文章 區分了鄉土小說、農村題材小說、鄉村題材小說這三個概念,主張用鄉村題材小說來囊括新時期以來全部的鄉村小說創作,這既滿足了鄉村小說創作的實際需要,使這一文學流派能夠科學、穩定、健康地發展下去,還對改變當下鄉村小說批評的觀念、 方法 和視角有著警示意義。
自“五四”新 文化 運動以來,就出現了現代意義上的以農村和農民為描寫對象的小說,數量繁多,姿態各異,一經出現就受到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對以農村和農民為描寫對象的小說,在我們的現當代文學史上有過“鄉土小說”、“農村題材小說”、“鄉村題材刁、說”這幾種不同的稱謂,指稱的不確定性與當時的文化語境和時代背景有著密切的聯系,也使得這一文學流派存在著眾說紛紜、界定模糊、各抒己見的現象,不利於這一文學流派研究的深入。尤其是進入新時期以後,這幾個稱謂往往被任意使用,很少顧及其特定的內涵和外延。對於新時期以來以鄉村為描寫對象的小說,筆者認為“鄉村題材小說”這一術語比較適合。因此,當下有必要對這三個概念進行甄別清理,為新時期以來的鄉村小說找到一個合適的稱謂,從而使這一文學流派的研究更加科學和規范。同時,隨著中國越來越快的城市化進程,城市文學對鄉土文學構成了巨大威脅,大有取而代之之勢,甚至有人驚呼“鄉土小說”將會滅亡。勿寸這一文學流派的內涵和外延進行重新釐定,使其科學、穩定、健康地發展下去,眼下就顯得迫在眉睫了。
在以農村和農民為表現對象的小說中,在諸多概念中,“鄉土小說”用得最多。魯迅與“鄉土小說”的關系是直接的。首先,他以(故鄉》、(風波》、(孔乙已)等一大批精美的“鄉土小說”創作對後來者起到了規范和號召作用。其次,他在(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序》中對“鄉土文學”給以正式命名和對其一系列特點進行的理論概括無疑成為這一范疇的定型化和普遍化的重要依據。他在稱許寮先艾、許欽文、王每彥、裴中文、黎錦明、李健吾等人的小說創作時說:.‘賽先艾敘述過貴州,裴中文關心著榆關。凡在北京用筆寫出他的胸臆來的人們,無論他自稱為用主觀或客觀,其實往往是鄉土文學,從北京這方面說,則是僑寓文學的作者。”田除了魯迅之外,周作人在理論上的大力倡導對於其成長以至蔚成流派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在1923年的(地方與文藝》曾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見解:“因為無論如何說法,人總是‘地之子’不能離地而生活,所以忠於地可以說是人生的正當道路。現在的人太喜歡凌空的生活,生活在美麗而空虛的理論里,正如以前在道學古文里一般,這是極可惜的,須得跳到地面上來,把土氣息、泥滋味透過了他的脈搏,表現在文學上,這才是真實的思想與文藝。這不限於描寫地方生活的‘鄉土藝術’,一切的文藝都是如此。’,岡後來的研究者大多以周氏兄弟的研究為基石,從不同的角度對“鄉土小說”的概念進行新的界定:所胃‘鄉土小說’,主要就是指這類靠回憶重組來描寫故鄉農村(包括鄉鎮)的生活,帶有濃重的鄉土氣息和地方色彩的小說。”日嚴家炎在《中國大 網路 全書·中國文學》中解釋了鄉土文學,該條寫道:.’鄉土文學,通常指的是以農村生活為題材,具有較濃的鄉土氣息與地方色彩的一部分小說創作。”從以上的闡釋中洲門可以看出,無論“鄉土小說”創作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鄉土小說”這一歷史的文學概念應具有如下基本藝術特徵:一,特定的美學內涵和外延:以“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這兩個內核特徵作為其特定的美學內涵,以鄉村生活為其基本描寫內容,以農民為其主要觀照對象;二,比較單一固定的主題格調:展示鄉村的寧靜、安詳或批判鄉村人的愚昧落後是其基本的主題表達;三,特定的情感特徵:以既眷念又批判的情感體現出對鄉土復雜難言的情感態勢;四,特定的藝術表現手法:以現實主義創作手法為其表現技巧。進入到新時期以後,隨著工業化水平的提高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原有的“鄉土小說”的藝術特徵已不能囊括現實創作中全部的鄉村}J、說了。有鑒於此,一大批學者對“鄉土小說”的內涵和外延進行重新修正與釐定。“鄉土小說”,不能僅僅單純地看作是書寫原鄉情韻,揭示鄉土地域風情的小說,只要作品中表現了一種鄉土情結,鄉土意識,都可以稱作“鄉土小說”。丁帆、金漢、陳繼會、雷達、賀仲明等學者就持這種“鄉土小說”的傳統提法以囊括所有描寫城鄉生活的文學作品。雖然這一界定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鄉土小說”命名的困境,擴大了“鄉土小說”的內涵和外延,但筆者認為,“鄉土小說”就是“鄉土小說”,它是一個有著獨特美學內涵的歷史的文學概念。如果我們不顧歷史的傳承和現實的創作狀況而對其妄加“改造”,不但遮蔽了“鄉土小說”原有的“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這兩個決定“鄉土小說”存亡的內核性特徵,還會使原有“鄉土小說,’的概念變得模糊不清。這無異於取消了“鄉土小說”存在的合法性。
“農村題材小說”是一個側重題材范疇的概念。如工業的、城市的、軍事的、知識分子的等等,是一個社會政治學的批評術語。如果說魯迅的論述為“鄉土文學”的創作和研究奠放了一塊基石的話,那麼茅盾的論述則為“農村題材小說”的創作和研究確立了一個基調,並且成為批評“鄉土文學”的重要依據。或許是因為茅盾的特殊身份和背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追隨“鄉土文學”的一般稱謂,而是更著重“農村生活”這樣的字眼。他在《關於鄉土文學》一文中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關於鄉土文學,我以為單有了特殊風土人情的描寫,只不過是看一幅異域的圖畫,雖能引起我們驚異,然而給我們的,只是好奇的展足。因此在特殊的風土人情而外,應當還有普遍性的於我們共同的對於命運的掙扎。一個只有游歷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給我們以前者;必須是一個具有一定的世界觀與人生觀的作者方能把後者作為主要的一點而給予了我們。’,日茅盾在這里批評的是“鄉土文學”缺少的是“革命性內涵”,而這又正是因為缺少進步世界觀的指導。作為一位革命現實主義作家,茅盾期待把這些明確的思想和生活內涵納入“鄉土文學”,以拓展其表現的生活領域和藝術視野,從而起到配合左冀文學革命運動。其後40年代,大盆的“鄉土文學”創作基本上以茅盾的理論為指導。“鄉土小說”抹殺了其“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的特徵(只有趙樹理除外),與“農村題材小說”合而為一了。這些作品描寫了農民從個體私有制向集體所有制轉變的全過程,為當時的社會變革與政治斗爭尋找合理的註解。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千河上》和周立波的《暴風與驟雨》是這一時期’‘農村題材小說”的典型代表。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文學被劃分為各個題材領域一一對應於社會主義建設的各條戰線。“農村題材小說”代替了“鄉土小說”,成為宣傳階級斗爭和社會主義優越性的農村陣地。就連主張用寬泛的“鄉土小說”概念來涵蓋中國現當代鄉村生活小說的丁帆也認為:“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末的大量反映農村社區生活的作品,是不能稱其為鄉土小說的,充其盆亦只能是一些農村題材的小說創作,原因之一就是它們失去了作為‘鄉土小說’的重要美學特徵—風土人情和異域情調給人的審美辰足。’可以說“農村題材小說”是一個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和時代特點的概念,是一個烙上了強烈政治色彩的社會政治學用語。實在和文學相去甚遠,因此不宜用它來充當涵蓋新時期以來所有鄉村小說創作的概念,應該放棄使用這一概念。
“鄉村題材小說”中“鄉村”是一個中性詞,意指作家言說的客觀對象,以此來區分“鄉土”和“農村”這兩個經過文學言說而被賦予了特定意義內涵和價值的“想像性構成物”。相比於“鄉土小說.,,“鄉村題材小說”既有較長的存在歷史,又未在其存在過程中形成特定的內涵規定與外延限制。它是一個站在城市與鄉村這樣一個大視野層面上的觀照,可以涵蓋“鄉土小說”和“農村題材小說”的一個稱謂。凡是以鄉村生活為描寫對象的小說都可稱作“鄉牛創預材小說”。可以看出,使用“鄉村題材小說”這一概念是和當下中國的現實相一致的,符合城市化進程中鄉村小說的發展趨勢。趙園、段崇軒、周水濤等許多學者現在已開始使用“鄉村題材小說”這一概念。本文認為涵蓋新時期以來以鄉村生活為描寫對象的小說,“鄉村題材小說”是一個比較理想的概念,主要是出於其內涵和外延實際變化發展的考慮:
首先,“鄉村題材小說”比“鄉土小說”具有更加廣闊的內涵和更加開放的外延。在傳統的界定中,“鄉土小說”主要指以農村包括鄉鎮生活為題材,帶有濃厚的鄉土氣息與地方特色的小說創作。雖然不同的學者對“鄉土小說”有各自不同的看法,但縱觀所有’‘鄉土小說”的概念,我們不難看出,強調“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這兩個內核幾乎是所有鄉土小說史家都堅持的。然而,隨著創作與社會生活的同步發展,新時期以來有許多描寫鄉村的小說並不具備“地域特色”和‘.民俗風情”。首先,有相當一部分小說雖然以鄉村為描寫對象,但小說並沒有顯示出某種鄉土氣息。例如,(分享艱難》、( 大雪 無鄉》、《年前年後》、《天下荒年》等作品描寫了鄉村生活,但這些小說的藝術魅力不是來自於鄉土風情,而是來自於對復雜的現實生活的精確展示和對人們所關注的現實矛盾的精闢分析。其次,還有一部分以農民為描寫對象的小說,描寫農民在城市的打工生活,展示農民在城市中的悲慘遭遇, 故事 基本和農業生活無關,已經無法展示出鄉土色彩了。如(到城裡去》、《白菜蘿卜)、《民工》、《泥鰍》等。最後,80年代後期,以馬原、余華、殘雪、蘇童、格非等人為代表的’‘先鋒小說”作家的“先鋒小說”往往只把鄉土作為一個背景,一個故事發生地而存在,這些作品大多依託西方文化觀念和哲學思想對社會人生進行形而上的思考,自然忽略了對鄉土地域色彩的表現。如(虛構)‘(一個地主的死}‘(山上的小屋)、(米)、(敵人)等小說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可見,“鄉土小說”已無法涵蓋以上這些小說的內涵。再從外延來看,傳統“鄉土小說”的外延是農村,其地域范圍至多擴大到縣一級的小城鎮,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許多小說的地域范圍發生在城鄉結合帶,甚至是城市。如劉醒龍的小說(白菜蘿卜》和鬼子的小說《瓦城上空的麥田》等。因此,“鄉村題材小說”所要面對的“鄉村”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鄉村,而是一個具有開放性、包容性和變化性的廣闊空間,這既包括原有的廣裹鄉村原野,又涵蓋了正在城市化發展的小城鎮及城鄉結合部,甚至是城市空間。同時,作品所面對和表現的“人”,也不再只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民,他們還包括了那些長期遊走在城鄉之間的企業家、知識分子、鄉鎮千部、藝人以及那些還未來得及脫去“土”氣的城市農民。例如(年前年後》、《分享艱難》、《鄉長》、《扶貧》等一大批‘.現實主義沖擊波”的作品展示了“鄉鎮幹部”這一特殊的文化群體在農村的生活,而(白菜蘿卜》、(都市裡的生產隊》、(敗節草》等一類作品所描寫的是農民以不同的身份在城市中的生活。
其次,“鄉村題材小說,"t匕“鄉土小說”包容更加“多元”的主題格調。傳統的“鄉土小說”主題內涵比較單一,基本是在靜態的鄉村生活中展示鄉村的寧靜、安詳,或批判鄉村人的愚昧落後。作家們是站在鄉村外審視鄉村的,以啟蒙和政治改造作為書寫鄉村的基本姿態是明確而穩定的。新時期以來隨著城鄉一體化進程的加快,鄉村日益被城市吞食,城市文明日益進逼鄉村,城鄉之間的影響日漸加深,鄉村不再成為封閉自足的敘事資源,“‘鄉村題材小說”由此呈現出更加“多元”的主題格調。雖然像《清水洗塵》、《梅妞放羊》、(孕婦和牛》、(清潔的日子》等作品在封閉自足的鄉村書寫中顯示出傳統“鄉土小說”的品質,但更多的作品顯示出的是更加豐富“多元”的主題格調。《陳免生上城》、《老井)、《黑駿馬》等作品揭示了改革開放以來農民的愚昧落後,對農民身上固有的劣根性進行了批判。(人生》、(平凡的世界》、(哦,香雪》等通過對兩種文明沖突的描寫,表現出現代化給鄉村帶來的巨大影響,以及鄉村文化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暴露出來的缺陷。(大樹還小》、(黃昏放牛)、(九月還鄉》等作品展現了鄉村因經濟劣勢導致的文化劣勢,表現出對鄉村文化的嚴重擔憂和焦慮。(鄉村情感》、(黑蜻蜒》、(跪乳》等作品在批判城市道德時虔誠地謳歌傳統美德的鄉村文明,表現出很強“文化守成”傾向。(瓦城上空的麥田)、《神木》等作品展示出城市的冷漠無t清,金錢對人心的腐蝕,表現了城市空間下農民異化的現代性主題。“鄉村題材小說”主題“多元”的格調還體現在作家“價值依託的多樣化”。“價值依託的多樣化”在此“既指鄉村小說創作的核心價值依託的多元化,又指鄉村小說家個體在具體創作時對多種價值意識的兼容並包”。圈例如,從(黑蜻蜓》、《跪乳》等作品中,我們不難發現作家們對“仁”等傳統道德精神的眷念,而(鄉村情感》、《天下荒年》等作品既認同在新民主義革命階段和十七年階段形成的以“革命精神”為核心的價值意識,又認同以儒家思想為核心的傳統人文精神;(歇與山莊的兩個女人》、《城的燈》等作品則對城市現代性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認同。總之,新時期以來的“鄉村題材小說”具有更豐富的文化內涵和更開闊的視野,“鄉村題材小說”呈現出更加“多元”的格調。
再次,部分“鄉村題材小說‘’的鄉土情感與“鄉土小說”的情感存在著明顯的差異。鄉土小說作家大多來自鄉村,因此有著城鄉兩方面的人生體驗。一方面,鄉村 傳統文化 是自我得以確立的根本,他們不可能輕易割斷與鄉土的情感聯系,在文化上也難以逮然擺脫鄉土的影響。另一方面,城市文明又遠遠優於鄉村文明,對於經受了現代文明洗禮的這些作家來說,認同本土文化意味著肯定自身生活方式的低劣與不合道德標准,因此形成了他們對鄉土的雙重姿態,即既眷念又批判。新時期以來,時代和社會生活都發生了重大變化,鄉村小說作家對鄉土的情感也隨之改變:一,情感空缺。余華、蘇童、格非等一批出生於60年代的作家生在城市長在城市,他們缺少鄉村的生活經歷和體驗,作品中的鄉村只是故事發生的背景,而非現實中的鄉村,他們不關心鄉村本身的存在,小說只寄託著某種形而上的哲學思考,因而在他們的創作中基本上不對鄉村傾注情感。二,情感變異。長期以來,鄉村小說作家始終對城市懷有一種仇恨的心理,這是由於他們在思想上不能適應城市文明而形成的。90年代以後隨著市場經濟的全面展開,作家們對以工業文明為標志的城市文明不再一味地排斥,而是有了更加理性的認識,逐漸意識到城市化將是人類未來發展的方向。三,情感超越。李洱、韓東、畢飛宇、魏微、紅柯等更新一代作家的作品已超越了傳統的“城鄉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顯示出更現代的創作理性。(石榴樹上結櫻桃)、(紮根》、(玉米)、(一個人的微湖閘》等作品用一種“個體”言說的方式,敘述自己的獨特的生命體驗和精神感悟,描繪生活的本真狀態,表達著自己的切身感受,傳達著各自的價值判斷,在更為廣闊的層面上敘寫著中國的城鄉關系。
最後,“鄉村題材小說”使用的藝術手法比之“鄉土小說”更加豐富多樣。傳統“鄉土小說”是以現實主義創作手法為其表現技巧的,著力描寫那種寧靜安詳、封閉保守的鄉村生活,塑造出許多具有傳統鄉土性格的人物。新時期以來的“鄉村題材小說”中描寫了大童的城市生活,傳統的寫實主義已經不能滿足現實創作的需要,借鑒新的藝術手法就顯得迫在眉睫。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現代主義文學就是城市文學,表現城市精神特質的孤獨、虛無的主題是現代主義出現的主要原因,因此向現代主義創作方法和技巧借鑒就成為“鄉村題材小說”必然的選擇。對現代主義創作方法和技巧的借鑒,大大豐富了“鄉村題材小說”的藝術表現力。如殘雪的小說《民工團》中就借用了意識流的表現手法,對民工的生存狀況予以了似真似幻的刻畫。范小青的小說(父親還在漁隱街》採用了一種迷宮式的現代敘述方式,使小說具有一種荒誕的、不確定的現代感。還有鬼子的小說(瓦城上空的麥田》中就採用了隱喻、象徵的藝術手法,用麥田來象徵鄉土文明,城市來象徵工業文明,在兩種文明的對舉中揭示出進城農民靈魂扭曲異化的本質。這些作品都呈現出小人物的生存艱難,表現了進城農民的精神異化問題。陳忠實在接受采訪時所說:什麼時候,農村題材寫的不像農村題材時,小說就寫好了”。陳忠實所說的“農村題材寫的不像農村題材了”,不但包含著“鄉村題材小說”的去“鄉土色彩”,而且是指採用現代主義的創作方法和技巧去結構文本。
總之,“鄉村題材小說”這一術語擴大了“鄉土小說”的外延和內涵,解除了“鄉土小說”命名的困境,能比較准確全面地囊括新時期以來的鄉村小說創作,滿足了鄉村小說創作的實際需要,在深層上也包含了文學史家爭奪文學資源的深層意旨。當然,這一概念的使用不但保證了這一文學流派科學、穩定、健康地發展,更為重要的是改變了我們文學批評的觀念、方法和視角。時代的改變使鄉村小說發生了翻天夜地的變化,我們的文學批評也要與時俱進。例如對於鄉村小說中鄉土色彩逐漸淡化的傾向,許多學者表示出了擔憂。如果拋開傳統“鄉土小說”的內涵不論,單從文學的審美價值而言,這些小說並沒有降低作品的文學價值,反而以其精神的內涵的豐富和對現實的廣泛關注為鄉村小說旅得了眾多的讀者。鄉村小說鄉土色彩的淡化是其發展的必然趨勢,我們對之只能理性地審視。面對發展飛速,精神際遇頗為復雜的當下鄉村,我們的文學批評家不應被自己的審美情性所制約,應迅速找到新的能夠有效進入當下鄉村小說的批評話語,從而使文學批評和創作真正做到完美結合,相得益彰。我想,這是寫作本文的另一層意義所在。
❹ 關於《鄉土小說》
1.「地緣文化學」,文化學研究中從局部地理、環境關系及其引起的社會、文化差異與因緣關聯,探討地理區域文化特徵與發展規律的社會科學。中國地理區域文化研究中有「東西」、「南北」等模式,比如,典型的徽商、晉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地域之間競爭的展開,也形成了不同的中國區域經濟發展模式,形成不同區域的城市群,比如,勃海灣、泛珠江與長三角等。
2.「鄉土」和「地緣」這樣的字眼,先就讓我感到幾分親切。「一方水土一方人」,人生情緣不僅與生俱來,也與「土」同在。試想,誰的心裡、夢里沒有自己那個「生於斯,游於斯,嬉於斯」的家鄉呢?這個家鄉不管在天之涯,還是在地之角,什麼時候想起它來,心裡都會熱乎乎的。怪不得許多人,包括一些現代著名作家,總愛稱自己是「鄉下人」,大概在他們的自謙里,正包含著許多割不斷、理還亂的鄉土情結吧。
這部《鄉土文學與地緣文化》(作者:崔志遠,中國書籍出版社出版),啟動了一個在當前來說尤為引人注目的熱門話題。本書是這些年來由主要談「洋」到轉而談「土」這一探索過程中的產物它體現的不是倒退,是前進,是人們在認識上的深化和發展。作者談鄉土文學,事實上是一種重新認識和重新選擇,是在一個更高的起點上來談「土」。他的研究工作不但具有前沿性,成果也是顯著的他講的是新時期的鄉土小說,但看看內容,早已「超越」了新時期好幾個時代———它根須,一直伸展到遠古,內容也遠非限於小說。書中講的那些不同地區(如燕趙、三秦、吳越等等)的地緣文化,脈絡清楚,有歷史感,分開來看,很像是各個地區的「小文化史」。講新時期的鄉土小說,不見得非要說那麼多東西,但作者既然說出來了,還叫你讀得很有興味。而且經他演繹、說明,許多內容,也確實有助於人們明白地緣文化對創作的深遠影響,這對讀者深入體味新時期不同地區小說的淵源所自和藝術風韻,都是很有幫助的。作家的創作,常常天馬行空,馳騖八極,眼觀現實,心游大荒,千年光,可以化為翩然一夢,天涯陌路,也可變得柳暗花明。可見,刻舟求劍或就事論事式地研究創作是不行的。作者這部書,由今及古,似遠而近,網撒得很大、很開,所論即或不能都那麼周嚴、妥帖,他的思路和方法也是可取的。
鄉心和鄉情在人群中擁有一個最大的共鳴區,它應該是鄉土文學永恆的靈魂和主題。「地緣」也是這樣,如果說血緣是家庭成員之間的粘合劑,那麼,「地緣」就是地區群體之間的粘合劑,它們牢固的凝聚力,都來自那個頗有幾分神秘性的「緣」。「緣」,首先是一種物質元素。但是,單一的物質並不始終具備粘合的作用,正如金錢財物並不是家庭關系的可靠保障一樣。只有當「緣」升華到感情境界、精神境界,這種粘合作用才是強大的、可信的。所以,這個「緣」實際上是一種物質化了的「情」,或「情」化了的物質。鄉土文學也好,地緣文化也好,都要深挖這個「情」,不斷解開「情」字結,這樣,才能做出富有啟示性的好文章。在這方面,作者做了一些工作,從書中的行文細處,可以感受到作者對待學問的謹嚴認真態度,希望作者在今後的研究中把這一有深味的課題繼續拓展深入。 3.古燕趙地理環境是從西北部高原到東南部平原的有序排列 ,這為農耕文化和游牧文化的產生提供了物質條件 ;古燕趙的社會結構是游牧人和農耕人的對峙與交融 ,因而歷代多征戰。燕趙區域文化形成於戰國末期 ,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積淀而成的燕趙文化潛意識即燕趙風骨 ,其特徵是勇武任俠 ,慷慨悲歌。戰國以降 ,燕趙風骨發展的因素有二 :戰爭和移民。二者強化著燕趙的胡風 ,也強化著燕趙的勇武。元明以降 ,京都文化的強輻射 ,增強著燕趙文化的廟堂性、包容性和典雅性 ,燕趙文化得以提高和升華 ,古老的燕趙風骨卻受到蝕損 ,發生著變異 4.「鄉土」和「地緣」這樣的字眼,先就讓我感到幾分親切。「一方水土一方人」,人生情緣不僅與生俱來,也與「土」同在。試想,誰的心裡、夢里沒有自己那個「生於斯,游於斯,嬉於斯」的家鄉呢?這個家鄉不管在天之涯,還是在地之角,什麼時候想起它來,心裡都會熱乎乎的。怪不得許多人,包括一些現代著名作家,總愛稱自己是「鄉下人」,大概在他們的自謙里,正包含著許多割不斷、理還亂的鄉土情結吧。
這部《鄉土文學與地緣文化》(作者:崔志遠,中國書籍出版社出版),啟動了一個在當前來說尤為引人注目的熱門話題。本書是這些年來由主要談「洋」到轉而談「土」這一探索過程中的產物它體現的不是倒退,是前進,是人們在認識上的深化和發展。作者談鄉土文學,事實上是一種重新認識和重新選擇,是在一個更高的起點上來談「土」。他的研究工作不但具有前沿性,成果也是顯著的他講的是新時期的鄉土小說,但看看內容,早已「超越」了新時期好幾個時代———它根須,一直伸展到遠古,內容也遠非限於小說。書中講的那些不同地區(如燕趙、三秦、吳越等等)的地緣文化,脈絡清楚,有歷史感,分開來看,很像是各個地區的「小文化史」。講新時期的鄉土小說,不見得非要說那麼多東西,但作者既然說出來了,還叫你讀得很有興味。而且經他演繹、說明,許多內容,也確實有助於人們明白地緣文化對創作的深遠影響,這對讀者深入體味新時期不同地區小說的淵源所自和藝術風韻,都是很有幫助的。作家的創作,常常天馬行空,馳騖八極,眼觀現實,心游大荒,千年光,可以化為翩然一夢,天涯陌路,也可變得柳暗花明。可見,刻舟求劍或就事論事式地研究創作是不行的。作者這部書,由今及古,似遠而近,網撒得很大、很開,所論即或不能都那麼周嚴、妥帖,他的思路和方法也是可取的。
鄉心和鄉情在人群中擁有一個最大的共鳴區,它應該是鄉土文學永恆的靈魂和主題。「地緣」也是這樣,如果說血緣是家庭成員之間的粘合劑,那麼,「地緣」就是地區群體之間的粘合劑,它們牢固的凝聚力,都來自那個頗有幾分神秘性的「緣」。「緣」,首先是一種物質元素。但是,單一的物質並不始終具備粘合的作用,正如金錢財物並不是家庭關系的可靠保障一樣。只有當「緣」升華到感情境界、精神境界,這種粘合作用才是強大的、可信的。所以,這個「緣」實際上是一種物質化了的「情」,或「情」化了的物質。鄉土文學也好,地緣文化也好,都要深挖這個「情」,不斷解開「情」字結,這樣,才能做出富有啟示性的好文章。在這方面,作者做了一些工作,從書中的行文細處,可以感受到作者對待學問的謹嚴認真態度,希望作者在今後的研究中把這一有深味的課題繼續拓展深入。